“不还有你这位忠心耿耿的副宫主么?宫主不见了,你副宫主大可以取而代之啊!”一边沉默不语地紫衣女子道,冷冰冰的语气,恰如她的名字漱雪般,出言冷厉。
炎天漠霍地把头转向漱雪,严正而坚决地道:“我炎天漠对灵川,对灵栖宫俱是一片衷心,日月可鉴,我绝对不会做这种让人不齿之事!”顿了顿,又斩钉截铁道:“灵栖宫是灵川的心血凝成,我相信,他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我不能让他的心血毁于一旦!漱雪,做好你分内的事情,用你的毒针把密室里那小子治得服帖点,我不容许事情败在任何人手上!”
漱雪常年不变的脸上忽然出现一抹讽刺的笑容:“有你炎副宫主这样的忠臣在,除非公子自己,灵栖宫不会败在任何人手上。漱雪领命!”说罢,转身离去。
一边的泠月跟着离去,走到一半,忽然笑笑转身,“炎副宫主,漱雪的毒药你是知道的,最擅迷人心智,药力持久霸道,那小子毫无武功底子,你又不给他吃饱,怕是吃不消这连番的毒针呢。到时候,真扎成个傻子,泠月可救不回来哟。”说罢,也施施然离去。
炎天漠攥紧了拳,片刻后又松开,室内静默下来。他慢慢走到窗前,刚入冬,栖灵峰上的风已是冷冽刺骨。炎天漠迎着扑面而来的冷意,心里却并不觉得冰冷。
灵川,你一定会回来。
密室里,头发蓬乱衣衫满是破损的青年双手支着下巴,像只动物似地盘腿坐在地上发呆,偶尔吐出一句:“……我为什么要说谢晓?谢晓是谁?谁是谢晓……”
齐铮越在落影山庄住了几天,细细地了解了这两年间江湖上的事,也在莫千城身边聊尽了这两年的孝道。
虽说同在临州,但没有后世那样方便快捷的联系方式,叶灵川的情况他是一无所知,心里,真不是毫不惦念。
其实,应该说是很惦念才对,相处那么久,虽说叶灵川总是把使命和职责放在第一位,但在他这边,总归是拿叶灵川当朋友看待。现在这个单纯得像是初出茅庐的青年对这个世界毫无记忆一无所知,乍然间回到这里,举目无亲,自己作为朋友,也应该有责任照顾他。
师父师兄弟们安好,自己也报过平安,还陪在师父身边这么些天,孝道已尽,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去履行一下作为朋友的道义,去看看他了?
林林总总一大堆的理由加在一起,似乎足够积攒他踏出落影山庄的动力,可当他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在莫千城面前陈述完自己为继续暗查灵栖宫,最终拔除这个中原武林心腹大患而要离开落影山庄一段时间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并得到莫千城的点头同意,从而脚下生风归心似箭地奔向那个坐落在临州城郊的小院时,他才发现,所有的这些都是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有那一个。
他想见到他,见到这些天来总是出现在他梦境中的人。
他想念他。
叶灵川从睡梦中惊醒,一个挺身坐了起来,才算止住了梦中像是掉入无尽虚空一样的下坠之势。他坐在躺椅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心里才算平静了些。
最近总是做这样的梦,场景总是一团白光,也不知道身处何处,面前一片朦胧中有人影闪动,耳边金铁交鸣,之后就是不断下坠的感觉,身无可依,不知何处是尽头。每到此时就醒了,下次梦中情景依旧。
也许是一个人的缘故,感觉日子过得很慢,慢得像在坐牢一般。不过身处这样一个异世界,不是坐牢胜似坐牢。
想起远在千年后的父母家人,他就无可奈何地急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会不会当他死了?还是在努力地寻找他?身为一个警察,他最清楚,这样的无名失踪案,最终都是不了了之。如果一年以后那个该死的挂坠出现什么问题,不能把他送回原来的时代,他又该怎么办?他的信息,他在那里存在的所有证据,都会被封入档案袋,跟他失踪的案卷一起,被束之高阁。
有谁会相信,他是为了追捕犯罪嫌疑人被困在了一千年前?谁救得了他?他像一颗从时间的缝隙里漏出去的沙粒,飘飘渺渺地搁浅在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前前后后,所有的见证人,似乎只有一个-齐铮越,只有他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只有他知道他的来历和去处,只有他能证明他的存在。
可现在,他也已经一去好久,音讯全无。也许,他再也不会出现了,在自己已经完全信任了他之后,他最终还是逃跑了,可不是吗,这里本来就是他的世界。
一个警察,不把嫌疑人控制起来,反而放他自由来去,他不跑才怪。难道真的有这样的嫌疑人,会陪他捱过这一年,然后乖乖地跟他回去受审,再坐上十几年监狱吗?
是的,他说他置办了这个小院让他安身,还留下了一大笔钱,让他自己照顾自己。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对来抓捕自己的刑警会有的态度,他不是应该幸灾乐祸然后巴不得他死在这里自己可以永绝后患吗?
身为刑警,他见过形形□的罪犯,他们无一不是对自己和自己的同事惧怕无比,或者深恨入骨,就像自然界的野兽面对自己的天敌、克星。没有一个嫌疑人会对警察好,会照顾他,没有。
也许,是看在他们之前朋友的交情上吧,是的,他们曾经是朋友,他们不打不相识,他指点他武功,他送他剑;他到他家里做客,他请他看电影,这样的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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