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文用过早餐,来到书房开始一天的工作。他不需要有人陪同,因为他对这所房子再熟悉不过了,只需要一根细手杖,他就能“巡视”自己的领地。(事实上连手杖也不怎么需要,只不过他的管家喜欢操心,勒令他必须带着手杖。)
书房里一片黑暗,和阳光明媚的清晨实在不搭调。窗户上拉着三层窗帘,几乎遮挡了全部阳光,只有当人的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后,才能勉强看清周围的家具。不过这对卡尔文来说不算问题。他本来就看不见,也不需要什么光线。
他的“刀”在书房中等他。拉米那已经把信件码成一摞,放在了书桌右侧。卡尔文的书桌空间一向如此分配:左侧是生意相关的文件,右侧是守望者相关的文件。两本的纸堆都码得高高的。两座纸张高塔之间的位置铺了一块黑色的布,布上放着一个包裹。
“完成了?”卡尔文熟练地走到书桌后,将手杖挂在抽屉的拉手上,拽着椅子坐下。
“嗯。他拒捕。”拉米那简略地答了一声,走到卡尔文对面,解开包裹。
包裹里赫然是富恩特·埃斯特拉的人头。他瞪着眼睛,眼珠间或一轮,竟然还没死透。血族生命力顽强,即使被斩首也不一定会死,只要处理得当,人头接上合适的身体,甚至能恢复原状。当然,对于富恩特·埃斯特拉这样年轻的血族来说,被斩首之后,只要得不到鲜血供应,头颅很快就会化作一堆齑粉,彻底死去。
卡尔文厌恶地挥挥手,想驱除那浓重的血腥味。“拿到地下的密室去,别留在这儿恶心人。”
“知道了。”拉米那将头颅重新裹好,连同那张垫在下面的黑布一起打了个包。
“今天的信呢?”
“在你右边。”
“给我读一读。”
卡尔文双目失明,自然不可能读信。每天早晨,他都要让拉米那为他读信,等守望者的事处理完,拉米那就可以去休息了,直到属于血族的夜晚时分来临,他才会再出现。之后卡尔文会叫来他的秘书(也是小托马斯的家庭教师),协助他处理生意上的事。他的两位助手就是这样交替轮班的。
拉米那拿起一摞信最上面的一封,快速拆开,读出信上的语句。这封信来自一名铁道工人,他声称他所管理的那段铁路“闹鬼”,时常发生“灵异现象”,比如扳好的铁道莫名其妙地恢复了原状,险些酿成重大事故。
“哪有血族会这么闲!以我名下运输公司的名义写信给铁路公司,让他们留意一下这事。”卡尔文说。
拉米那又拿起下一封信。这封信出自新奥尔良郊外某个小镇子的孩童之手,因为字体幼稚,还有许多语法和拼写错误。这孩子说他家养的鸡接二连三地死亡。卡尔文扶着额头。他每天都要受到十几起这种与血族完全无关的投诉,他还得耐着性子一桩桩解决,因为他天生爱管闲事,无法坐视不理。
“大概是鸡瘟,当地应该有医院吧?联系一下。”
接下来的几封信也都是诸如此类的事件。关于守望者的流言在传播了几轮之后似乎变得大为不同,专门调查超自然死亡事件的结社好像被人们当成了无所不能、有求必应的神秘组织,或者单纯的警察部门。这让卡尔文十分苦恼。
其实在南方蓄奴州,血族犯下的足以让守望者插手的案子反而比自由州少,因为在这里,血族可以光明正大地成为奴隶主,任意处置自己的黑奴。在蓄奴州,杀再多的黑奴也不犯法,血族有着取之不尽的丰富食物,不必再染指普通人。守望者对此无可奈何。就连人类的政府都对人类奴隶主残杀人类同胞的行为无可奈何,何况血族残杀奴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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