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他等待的那人并没有让他失望,靖王上前两步站在南梁皇,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皇兄:“与郁儿无关。”
这五个字像是是一把钥匙,打开了皇帝心中的镣铐,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焦虑的心绪得到些许安慰——高郁没有弑杀亲弟,这是意外发生以来唯一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了。
当今圣上最看重手足情谊,平生最怕之事便是手足相残,也绝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到这番境地。
索性高郁没有让他失望……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心痛不已。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儿子,还是南梁未来的储君,他保护多年的皇位继承人。
这些年来高彦的努力他一直看在眼中,因此谢家一事之后,他就将第四子视作唯一的皇位继承人。
他一直尽心培养,努力的保护高彦,就是想等高彦长大,能独当一面,然后找一个合适契机将他立为太子。
却不想一朝意外,一切的努力都化为泡影。
不,这绝不是意外……
皇帝满目沧桑,心中却分外清明:“朕步步退让,却不想他们却步步紧逼,如今更是丧心病狂,连彦儿也不放过……”
后赶到的守卫兵林中发现了一只被射杀的幼虎,箭矢上有四皇子刻下的标记,看样子应是高彦射杀了幼虎,护子心切的猛虎才会发狂,袭击他们。
这一切看似巧合,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就像高郁疑问的那样,猛虎为何会出现在围场,四皇子又为何会进到那片树林中,树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那青衣侍卫又到底为何死在娄琛剑下?
这其中必有人推动,而这个人……
“皇兄,有些话虽然现在说已经晚了,但臣弟还是想告诉皇兄。”靖王低头看了看皇帝手中的玉佩,轻声道,“皇兄顾念亲情,可有些人却不一定,亲情是皇兄的软肋,有时候是该放一放了……”
亲情是他的软肋……
亲情,软肋……
靖王所言字字刺耳,却句句诛心。
皇帝闻言紧紧闭上了双眼,心中思量万千。
高郁在焦急的等待中,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天,期间来了不少人探望,包括大皇子与三皇子。
带着礼前来的人无外乎都是想问些内情,但入得帐中见高郁精神不振,完全无心与他们交谈之后,却都默默的离开了。
只剩下高显,几乎一整天都粘在高郁身边,要么陪他说话聊天,要么同他将四皇子一事调查的进度,但高郁最关心的还是娄琛。
可不知为何,他几次三番问到娄琛之事时,平日里总是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高显却只是抿着唇,皱着眉头,然后哈哈一笑,找个其他话题敷衍过去。
这样的回应让高郁心中日渐不安,他知道自己应该相信皇叔,相信高郁,他们绝不会为了息事宁人将娄琛交出顶罪。
但高郁还是心忧不已,食不知味、夜不能寐,不过两天的时间就瘦了一大圈,脸上最后的一丝肉感也没了,轮廓分明,已然有了几分成年人的气势。
事发后的第三天,终于传来了好消息。
“皇兄,皇兄……”
高郁正在换药,却听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呼唤,一抬头,见高显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了?”他挥手令侍奉太监退下,而后皱眉问道,“可是阿琛那边有了什么消息?”
这些日子娄琛一直被单独看守,高郁别说见上一面,就是递上一句话,一个消息都难,唯一得知进度的渠道就是高显的嘴。
高显闻言使劲的点头,然后小心避开伤口凑到高郁耳边道:“皇兄,张延醒了!”
“张延醒了!?”高郁忽得瞪大了眼睛,惊喜万分。
泾阳伯嫡次子张延,是四皇子亲自选的执剑。
那日四皇子入小树林围猎,所带侍卫除了张延全都身亡,唯一活下来的张延也身受重伤,混乱中被野兽咬伤昏迷至今。
高郁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日四皇弟还带了几名世家子一同狩猎,死在娄琛剑下的青衣侍从就是其中之一。
那人叫江于沿,是台州刺史的嫡子,尤善骑射。这次以二等侍卫身份同行,不过是想在四皇子面前挣得脸面,立下功劳。
而且好巧不巧,就是那日马厩里背后说娄琛坏话的那个。
高郁本还想着待出宫建府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那人,却没想还没找到机会将人教训回去,已发生了这般意外。
张延竟然醒了,那阿琛的事就有希望了。张延被发现的地方,同他们与老虎激斗空地并不远,若他当时还残有几分意识,说不定他的话就能还娄琛清白……
高郁顿时一阵欣喜,兴奋不已。
可笑意还未到达眼底,高郁却又把刚刚翘起的嘴角压了下来。
不行,既然张延醒了那那些暗中想要加害他的人也一定知道了,他不能坐以待毙!
高郁翻身下床,不顾高显阻拦,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衫,就急匆匆朝靖王帷帐走去。
高郁疾步前行,却没想,在门口竟被拦了下来。
“皇兄你怎不等等我!”
“你这不是刚好吗?”
朝着刚追上来的高显回了句话,高郁正要让人通传,里头却有一道声音传来:“进来吧,别在门口闹了。”
高郁心神一凛,这声音他如若没听错的话……
对着高显摇了摇头,示意他一会儿紧闭口舌之后,才领着人走了进去。
进帷帐中,气氛沉闷压得高郁心头憋闷不已,而这股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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