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磨破嘴皮,母亲还是只认一个死理,孩子是谁生的,谁就是高家的媳妇。这就是她雷打不动的思维,也是她不会更改的决定。高杰没有办法,因为两代人是有代沟的,他根本无法扭转她那些对年轻人来说显得死板以及荒谬的观念。
听了他的叙述,钱学礼久久地低着头,他一直都很淡定,可能也有些别的想法,可事实摆在面前,他也不好进行明确的表示,只是对显得焦灼和无奈的男人说:“岳明俊,他是一头猛虎。你招惹了他,他绝不会善罢甘休。你要么就去顺他的毛,要么就跟他继续撕扯。究竟想怎做,只能看你。我会尊重你的选择。”
他当然不想掺和,但如果让高杰独自应付,自己退避三舍,也似乎太不仁义。他也可以去当那个上山打虎的英雄,可成天硝烟四起、乌烟瘴气,日子就没法过。干脆就按照高杰的步伐来,他想前进还是退守,自己都是支持的。
而高杰是怎么想的呢,首先,他势必不会妥协。岳明俊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如果什么都忍气吞声,那他的人生就变得毫无意义,谁会把自己的生活拿给别人来决定?因此,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后天,我们就举办婚礼!”
然后他用了一天时间通知大陆的朋友,准备举行一个小型的结婚仪式,来印证两人之间坚不可摧的感情。为了缩短时间,减少不定的因素,一切从简。甚至没有经过母亲的同意。
当他站在高台上,对着麦克风,向场下的人宣布他的爱将归属一人时,突然看见人群的末尾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打扮很奇怪,他穿着一件帽子衫,帽子遮住了半边脸。当他就要说出那句最重要的话时,这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慢慢抬起了脸,熟悉而晦暗的脸上带着一种诡秘的笑意。他举起的右手握着一把枪,他没看错,那的确是一把枪。枪口对着的,正是自己的太阳穴。他的意思很明了,你敢再说一个字,我就血染婚礼!一具血尸大大咧咧地躺在地上,只问你们还有没有永结同心的胃口?!
高杰气昏了,他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喉咙像卡了壳,一个字都吐不出。主持人奇怪地望着他,亲朋好友也是一脸纳闷,他不得不按压住翻江倒海的情绪,向大家包括望着自己一脸专注的钱学礼道了声对不起就奔下了台阶,匆匆逃离。
那一夜,他坐在街头,一个人喝了很多很多酒。电话铃声此起彼伏,不断撕裂着耳边那片沉寂。但是他不想管,只想喝,恨不得就这么醉死好了。岳明俊用性命威胁他,他若是不理,这家伙绝对会干出出格的事,他自杀了倒舒坦,自己却要背一辈子的良心债!最终他还是退缩了,可一旦退缩,就会伤害钱学礼的心。但是他别无选择,那个混蛋的阴狠和歹毒真真无人能及!
第二天早上,岳明俊打了个电话过来,听见那刺耳的笑声他就火冒三丈,恨不得钻进电话立马将他撕成碎片!但这个毒瘤是要经过复杂的手术才能摘除的,他倒要看看,这混蛋还想玩什么把戏!
“我和孩子正在家里等你回来。”说完岳明俊就干脆利落地收了线。
高杰几乎是一口气冲回家,将优哉游哉躺在床上的男人狠狠一把拧了起来,举起拳头就要揍他的脸。高母一看就火速扑上去,挡在那人面前直叫唤:“干什么?!你疯了吗!我正要找你呢,明俊病得厉害,你还不赶快找个医生过来?!”
“疯的不是我,而是这个家伙,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恶!你怎么不下地狱呢?嗯?!”经历了这么多,他是很难失去理智的,但是岳明俊的所作所为太下作了,不由得激发出了他的真怒。高母也吓着了,她从没见过儿子这样可怕的脸色,也从没听过他如此恐怖的嘶吼。一时间呆住,失却了反应。
岳明俊灰白的脸上吊儿郎当,带着千吨重的嘲讽,又隐隐透着一股凄凉:“怎么,你要打死我?那赶快啊,你还在等什么,我正愁自己死不透彻呢,你就来了,呵呵……”
男人的声音十分虚弱,缥缈得随时都会消散似的,他脸上的颜色跟灰面如出一辙。而手上抓着的衣领,直往下坠,他整个人是没有一点力气的,高杰察觉出来了。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瞬间只剩下壮观的空壳,他转身就拨通了医生的电话,医生来得很快,立刻结束了这人人自危的胶着。
给岳明俊看了病之后,医生转过来向这对母子告解:“他的情况很复杂,做了剖腹产的人至少得卧床休养半个月,可他没有遵从医嘱,导致伤口开裂,如今又胡乱折腾,伤口再度裂开了,而且最近天气多雨,肯定会落下病根的。”接着他看向高杰,语重心长地向他表述,“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感情纠纷,而今他是我的病人,我希望你不要对病人动粗。这种行为是不人道的。接下来我要为他清理创口,由于这里不是医院,缺乏医疗设备,你们得全力配合我,现在就请准备一盆热水。”
接下来的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当高母看见医生把那道横切的伤口重新剪开,往上面倾泻双氧水,而且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又硬生生地将它缝合起来,心脏病都差点发作,毕竟太残忍,太血腥。岳明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发不出来。从澳门到大陆,这么远的距离,他忍痛长途跋涉,被送到医院不久,又从床上爬起来,搞了把枪十万火急地赶到男人的结婚场地,体力可谓濒临极限,早就用光了死命憋出来的毅力和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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