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有打算,先让幼子和小宝出门历练一年半载,若还是没有身份牌的消息,等着幼子和小宝回来后,他们三个就一起下山。打探身份牌的消息,也要寻到沈前辈的后人。好在道源界不是很大,细细寻找着,花上十来年应该能有些眉目,到时身份牌的事八成也有下落了,完成了这两件事,就能安心前往桑川界。
其实,还有一段因果。幼子和于珍珍之间,就他没法插手,也不能随意插手,得看天意还有幼子本身是怎么想的。转眼小小一团的奶娃娃已经长成英俊的少年郎,十六岁算是大人了,所以才想着让他们哥俩下山历练,磨磨人情世故。
“清州棠溪。”虽有疑虑,沈修士还是答了。
和沈前辈的家乡差了十万八千里,温元清有些失望。“你这伤……”面上看着不显,以为只是普通的皮外伤,一把脉实则远远不是这么回事。
“我被人夺舍。”沈修士说的轻描淡写。
夺舍!某些书本里记录了寥寥几句,这是种十分歹毒残忍的秘术。少数修士大限将至却不想身死道消,就会钻研些旁门左道。所谓的夺舍,就是修士千挑万选一个合适的躯体,打小带在身边一脉相承的细心教养,待时机成熟,昔日慈祥的长辈就会化为恶魔进行夺舍,除掉躯体内的魂魄,鹊占鸠巢的活着,继续自己的长生仙道。
温元清愣了半响,才讷讷的感叹。“你命真大。”遇上这事,十有九数是活不下来的,看来这道友有些气运。“你的伤我医治不了。”想着这人也怪可怜,拿出两瓶丹药。“蕴元丹凑和着服用吧。”
“谢谢。”沈修士接过丹药,低头看着手里精致的白玉瓶子,喃喃自语的说。“不是我命大,他防着我,我也防着他,我棋高一着。”
是说给他听的?温元清琢磨着又不太像。
这时,沈修士忽的抬头,目光紧盯着他,扯了扯嘴角,似是嘲讽,一双眸子却越发显的幽暗深邃,寒气森森。“早几年我就知道他的打算,他心里也是明白的,把我关起来和外界完全隔离,却始终没有撕破脸皮。”
“然后呢?”
“我用秘术压着自身的修为,他没有发现,以为我刚刚突破修炼七层。”停顿了会,沈修士低低的接道。“然后,他就死了。”
温元清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总觉的他有些难受,仔细看着又不像,或许是想多了,便安慰说。“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好养着伤。”
“你。”沈修士显的很意外。“不怕惹祸上身?”
“他不是死了麽?”温元清还真没有想太多。
沈修士听着笑了笑,如拨云见日,整个人都明朗了两分。“你真不像一个散修。”
“都成习惯了,改不过来。”温元清听懂了他话里的揶揄。“我也不是什么人都帮,我看你不像个坏的。”他觉的自己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得给他家儿子多结些善缘呐,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休养两天我就离开。”
“要是没危险,你就在这里多养些时日,等伤势稳定再走不迟。”温元清思索着开口。都出手帮了把,索性就把事情做周全些。
沈修士看着他的眉眼,知他是真心诚意,心里挺不是滋味,他尝尽了酸苦,却在一个陌生人身上看到了温暖,看来这人世间还是有好人的。“你刚刚是不是想打探什么?寻故人?”
没头没尾的话,温元清呆了会才反应过来。“对。前辈坐化时留一遗愿,让我为他寻寻后人。”
“沈姓?”沈修士问着。
温元清点头。“前辈是涪陵康居,临坐化时他曾回故乡找寻,却是没有半分消息。”
“涪陵康居。”沈修士呢喃了句,有些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他问。“他有没有留什么给你?方便寻找后人的。”
“有。”温元清见沈修士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鬼使神差的就掏出一个玉蛋,晶莹剔透的一块玉,形状像颗鸽子蛋,里面封着一滴血,红艳艳的。“你不是清州棠溪的麽?”不会这么好运吧?
沈修士挺不客气的将玉蛋拿在手里,逼了滴血落在上面。“我小的时候是在涪陵,后来被他带回道观。”
此时的沈元清并没有注意他的话,死死的盯着玉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神奇的一幕出现了,血被玉蛋吸收后,忽的发出一阵光芒,接着是一声脆响,光芒消失后,玉蛋在沈修士的手里碎成了渣,一卷极小的纸静静的躺在碎渣里。
沈修士见温元清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低头淡定的拿起纸,一点点的打开,是张小小的地图。
“背面有字。”温元清提醒了句。
原来。不知沈前辈使了什么手段,将纸包裹在血滴里封进玉蛋中,溶合了真正的后辈血液,这个玉蛋就会破裂将地图露出来。地图里的洞府,是沈前辈生前修炼之所,特意用此法留给后辈。
用心良苦啊。温元清看着有点小小的感动,挺高兴的说道。“好人还是有好报的,记挂多年的因果总算完成了。”好比脑袋上悬了把刀,现在是不显,有朝一日他将要结丹时,这把因果刀就会化成心魔。
沈修士突然觉的这人有些傻呼呼的,忍不住脱口而出的问了句。“你要不要去桑川界?”
“肯定的。”温元清试探的问。“你有办法?”
“可以带你过去。”沈修士拿出一个身份牌。“他是东屏观的长老,对外说是闭关修炼其实是对我进行夺舍,近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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