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抑郁的药还是得吃,但汪子才按照医嘱给好分量,总归没再让施辙出现晕倒的情况。
这段时间两人虽然没回公司,但汪子才多多少少还是打探到一点消息。他知道目前施氏公司对外宣传是总经理抱病休养,职务暂由刚回国的三少施昊接手。可施昊明显没什么处事经验,这么快就接手,说没有内鬼帮他真是打死他也不信。
然而这个消息终归还是传到施辙耳边,那天他一言不发地把自己锁在房内,任由汪子才怎么拍门叫他都无动于衷。
打从一开始汪子才就预料到这个结果,所以才不敢告诉他,生怕刺激到他。可纸包不住火,尤其现在通讯这么发达,要知道的终归还是会知道的。
汪子才怕他一个人在里面会出事,敲了敲房门,放轻了声音说:“施辙,你今天都没吃过什么东西,这样对胃不好,先填填肚子吧。”
房内没反应。
汪子才真怕他想不开,可苦于手边没有房门的钥匙,心里暗道下次一定要把家里所有的门都配一条备份钥匙,以备不测。
正当他想破门而入,门恰好打开了,他脚步不稳,差点一头撞进施辙的怀里。施辙侧了侧身避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汪子才说:“你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我给你拿点东西上来。”他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托盘。
施辙冷声说:“我不需要,你走。”说完又想关上门。
汪子才眼疾手快地用脚卡住门,忍痛强笑道:“不让我进去吗?”
施辙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松手了,无言地让开身。
汪子才把饭菜端到茶几上,说:“就算生气也得先吃饭,吃完饭才有力生气。”
施辙倚在墙边,抱臂冷眼看他,又重复道:“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汪子才摊手:“送饭啊。”
“你知道我不是想问这个。”
汪子才沉默了一瞬,才答道:“留下来,照顾你。”
施辙厌恶地走到窗边坐下,道:“我不需要你照顾,也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汪子才一时间也拿不准他是躁病犯了还是郁病犯了,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施辙看着窗外好一会儿,才低声开口道:“你留在我身边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低下头,稍长的额发挡住了他的眼神,用自嘲般的口吻说道:“我什么也没有了,还他妈是个神经病,哈……”
汪子才走过去,蹲下`身,握住他的手说:“你还有我。”
施辙抬头看他,慢慢地说道:“我只会成为你的累赘。”
汪子才摇摇头。
施辙勾起唇角,讥诮地说道:“汪子才,你到底迷恋我什么呢?”
“钱?权?这些汪家都能给你。”他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么,大概只剩下这张脸了吧。”他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如果这张脸没有了,你还喜欢吗?”
汪子才心下一凛,道:“你想干什么?千万别做傻事。”
施辙又放松了下来,懒懒地说:“没想什么,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汪子才狐疑地看着他,握紧了他的手。有时他甚至觉得施辙不是犯抑郁症了,而是患精神分裂症了,总是阴晴不定的,让人更加猜不透他想什么。
“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那你对我的了解又有多少?”施辙斜睨他一眼。
汪子才也一时间语塞。从一开始的吸引,到后来的动心,到如今的倾心,看上去好像不过是短短半载有余的时间,却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的光阴。良久,他才说:“或许我们认识的时间还不够长,但我们还有漫长的人生可以相互了解。”
施辙的嘴唇微微一动,怀疑地说:“你会半途而废吗?”
汪子才的目光专注而认真:“只要你不抛下我,我就不会。”
施辙似乎安心了,他静静地靠在墙上,任由汪子才牵着他的手,一动不动。
汪子才也很享受这种难得的宁静,然而腿上的酸麻一阵阵传来,终于,他忍不住问:“你要先吃东西吗?”
“嗯。”
他颤巍巍的站起来,腿一弯差点又跌了回去。施辙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蹙眉道:“怎么了?”
“……腿麻了。”
汪子才几乎是整个人倚在施辙的怀里,近距离的呼吸让他耳尖有点点发热,只听施辙在他耳边状似无奈地叹气道:“到底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呢?”
享受着施辙不轻不重地揉`捏着他酸软的腿,汪子才情不自禁地露出浅浅笑意。
第二天下午,汪子才好不容易伺候施辙午睡,却有一个不速之客前来。
他打开门,便看见门外站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眉眼间和施辙有几分相似,年纪却比施辙要小,身着西装革履,看上去人模人样,脸上有几分戾色。
他看到汪子才,略一愣神,然后眯着眼睛打量他一番,语气不善地挑眉道:“你就是汪子才?”
汪子才不动声色地审视他,约莫猜到此人正是施辙的弟弟施昊。他抱臂倚在门口,漫不经心地说:“是我,有何贵干?”
对方不屑地嗤笑道:“汪家二少,也不过如此嘛。”
“哦。”汪子才也不跟他废话,打算直接关门。
“等等。”施昊拔高了声音,“让施辙出来见我。”
“他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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