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擂台上方的白织灯太过明亮,照得郁飞忍不住合上了眼,沉浸在黎烬的亲吻里。
黎烬十几岁就在这里练拳。但那日,郁飞身上细密的,未干的汗带着微微的咸味。在黎烬的脑海里刻下浓重的一笔。将这个地方变得更加值得追忆。
直到阿扬泊好车,才将黎烬从回忆中拉回。
进屋,黎烬打开雪柜(冰箱)拎出两个鸡蛋,准备自己随便做点东西食用。越是挂念郁飞,他越想返半山,返到这个曾经共同生活过的地方。
这里曾经因为他,可以被称之为屋企。
黎烬准备关上冰箱的手,忽然间愣住了。他看到了一盒牛奶,虽然还有些未饮完,却早已过期变质发酵。
黎烬将牛奶拿了出来丢进了垃圾桶,却再也没有食饭的心情。
思绪,被再一次地掩埋。
牛奶是特地买给郁飞饮的,在他第一日住到这里的时候。黎烬开车去超市买了许多吃的放在家里,有一样就是牛奶。
郁飞冲完凉走出浴室,黎烬拿着牛奶给他,却被郁飞笑小儿科,讲哺乳动物里只有人类一直需要饮奶,还饮得是其他物种的奶。
黎烬却坚持话郁飞成日工作太辛苦,三餐都随便食,非要他每日饮一杯补充营养。
都唔知是不是费事同黎烬计。自此之后,黎烬每日都会倒一杯牛奶给郁飞,他都乖乖饮完。冲完凉湿漉漉的头发,上下滚动的喉结,还有喝完后嘴唇上留下的那一圈白色。
这些细小的,微不足道的画面在此时此刻如海啸般席卷而来,将黎烬掩埋得无处救赎。
要江山还是要美人?
年少时,黎烬觉得这是一个极度愚蠢的问题。但他现在知,所谓的美人,是无可取代的一个爱人。
失去了他,纵然自己拥有一切都是一种求不得的痛楚。
这样恍然失神的日子过得极慢,却也在不知不觉地流逝着。
黎烬对着镜子打着领带,衣柜里是一套套量身定做的西装,笔挺整齐地成套挂着。镜入面的黎烬,早已经不是当年穿着牛仔衣的样,现在的他越来越习惯扣紧衬衫的第一粒纽。
但无论穿上了什么。只要在信义社一日,他终究还是古惑仔。
而今日,是古惑仔的大日子——龙溪湾选坐馆。
同那日张志明当坐馆一样,信义社的重大事件都要回到村屋。这次除了七八个坐馆之外,几个老人家们也悉数到场。就连死了仔不问世事的发爷也出席,声势浩大。
阿扬没有进堂口,他坐在车里等。水鬼同乔江跟在黎烬的身后,一班后生仔看到黎烬都非常恭敬,一声声“烬哥”络绎不绝。
信义社虽然有近十个堂口,但真的做到可以在道上摆话,兴风作浪的不过四个。其他都是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堂口,斗不过东朝会和其他社团。
黎烬为首的南佐界,瘦骨仙的亚细湾,宋伟文的九星堂,以及当年迈森的龙溪湾。这四个堂口在港城四个区域独霸一方,才是信义社的命脉所在,
亚细湾和九星堂一东一西,但南佐和龙溪湾毗邻,又位处在港城的中心。优越的地理位置,密集的人口让这两个区的油水几多。
给关二爷上了炷香,黎烬走进了内堂。此时大多坐馆都已经在那里饮茶吹水(聊天),除了几个老人家的位置之外,就只有自己同龙溪湾坐馆的位。
黎烬在自己的位置入座。水鬼同乔江没资格入座,同其他坐馆的头马一样,坐在自己大佬的身后。
做官都是谈笑风生,但他们身后的头马却大多凶神恶煞,做好随时为大佬出头的准备。这是他们的在场的价值。
今次讲是选举,但大家一早就从纪爷的话风里估到,他早有人选。话选举,根本就是走个形式。
谁可以坐这个位,各有各的猜测。几个大佬冷嘲热讽,还有人讲笑纪爷怎么不把龙溪湾都给黎烬,这样下次话事人都唔使选。
黎烬不动声色地坐着,听着他们嘈嘈闭(吵吵闹闹)。正如同此时大家的着装一样,黎烬的一身正装同那几个戴着金链,金表的人早就唔同。
雄狮,是费事同鬣狗争的。
过唔多久,几个老人家一同到。纪爷走在最前,身后是跟着他几十年的祥叔,再后就是发爷,龙爷几个。
“纪爷。”众人起身一齐道。
纪爷点了点头,摆手道:“大家坐。”
见众人坐低,都等着自己发声,纪爷开口道:
“今日让大家返堂口的目的相信大家都知,龙溪湾群龙无首,对社团的影响几大。东朝会几多双眼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恨不得吞了龙溪湾。
当日张志明也算做出点起色,不过个衰仔命不够硬,撑不起这个位,你们手里又有自己的事。我权衡再三,选出了一个最合适的人选。这个人,你们都识的。
瑞忻,入来。”
纪爷的这句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叶瑞忻?!
黎烬同叶瑞忻之间有了隔阂几近人尽皆知。但无论如何龙溪湾这个位也轮不到叶瑞忻来坐!严格意义上来讲,他根本不是信义社的人,只算得上黎烬的细佬而已。一声叶公子都是给黎烬面,前几日他们兄弟几个持枪对峙的事,唔少人都当笑话来看。
现在,他来当坐馆?同黎烬平起平坐?!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前几日是做戏?他们兄弟联手?但这不似黎烬做事的风格。
几位坐馆面面相窥,又各自暗中打量着黎烬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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