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早——其实早不早都没区别,只不过这也不是用膳的点,绝尘宫一直以来的静谧就被撞破了,谢紫衣半坐起来撩开床边的垂帐,不悦道:“何等事情,让你们这样惊慌失措?”
那些蔷衣侍女才由然一惊,觉得太过冒失,又不敢不说,斟酌了一下词,觉得这话还真不好开口,再说如果主人自己不介意,她们跟着急什么呀,对了这本来也跟主人没啥关系,为什么她们看到后,本能的就觉得有点气愤呢,华凌道长是湛罗真人的徒弟,又不是主人的。
“…最新传来的,那个消息…”
一个侍女说着,悄悄的用手肘碰旁边拿着江湖小报的那个侍女,其他侍女也跟着在后面不着痕迹的推她,于是那个侍女没办法,一咬牙,干脆直接说:“婢子们觉得,要赶紧拿来给主人看,于是就来了,惊扰主人,望请恕罪。”
谢紫衣半信半疑的瞧了她们一眼,然后披了件外袍,漫不经心道:“呈来!”
那侍女头低得只能看见盘桓髻上的攒珠金钗了,甚至都不能控制好动作,珠玉撞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托着那叠纸的手还有些抖,谢紫衣怎么能不起疑?
看了外面屏息躬身,连大气都不敢喘的侍女们一眼,谢紫衣接过来,首先就被最大的标题惊到了,木然片刻后,居然第一反应是华山武林大会上果然该杀掉几个人的,不对,就不应该出来的,应该除了漠寒外,所有见到自己的玩家见一次死一次,这种符合系统逻辑的东西才有效!
他跟湛罗真人的秘密,要不是被武林同道怀疑揭露的,反而是被这些玩家傻乎乎乱侃才发现的,那就真怄得没话说了。
这都写的什么跟什么?
看得谢紫衣拧眉,脸色变来变去,那个侍女更是吓得伏在地上好降低存在感。
第二条,嗤之以鼻,都是低趣味的俗人,这都什么名字,漠寒被人喊这样的外号,也亏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在江湖上混下去,不过反正是兄长的徒弟,估计漠寒就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着女装也不奇怪,武当派出来的就是要有这样彪悍的神经才行。看湛罗真人就住了几天的绝尘宫,愣是把他的侍女都吓得一听到湛罗真人的名字就花容失色神情惨淡。
如果不是懒得跟湛罗真人多说什么,谢紫衣真的要问他,你到底做什么了?话到嘴边,想起武当派那德性,又无语的咽下去了,他觉得他还是不知道比较好。
说到漠寒,谢紫衣就不由自主想起上次华山。
于是茫茫人世之中,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偏偏漠寒是一个不但能练好两仪剑法,也对合招甚有天赋的人,或者这不能叫天赋,他跟湛罗真人能用两仪剑法,游戏设计师的说法是数据设定,当然九州系统的解释是双生兄弟,剑法练得好才叫天赋,但能跟武功相差很大的人合用这套剑法,也许,这叫做默契?
就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有人能一遍遍越来越准确猜对你的下一招。
仔细想来,这应该是威胁才对,为何却没动杀机,反而甚为欣喜?
是了,还是原先的想法在作祟:一定要有一个能用两仪剑法且可合招的人,这样无论九州的主线剧情最后的结局,是他死,还是湛罗真人死,这世上仍有一个能用这套剑法的人,这样,死去的那个人不会为之牵挂,活着的人也不会有危险——系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设定,一定有需要这套剑法才能解除的危机或者窘境,但它什么时候会来,却是完全说不准的。
虽然依漠寒的等级,剑法要配合完美仍然是很遥远的一件事…
谢紫衣怔怔出神,那些侍女有些挨不住,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才有一个人怯怯出声:“主人,晚膳要用么?”
“传吧。”
谢紫衣漫不经心的将江湖小报往檀木几上一放,伸手示意侍女取来衣服,一时侍女们忙碌着端来银盆与手巾,漱口香茗的,还有小心翼翼来挽发束冠的,所有人都很有眼色的谨慎着,完全没想到,她们家主人还根本没看到最后,最关键的那行。
谢紫衣还在想漠寒。
那的确是很巧合的一件事,偏偏就是最早认识自己的那个人,最初让漠寒来武当派,不过是一个消遣,又或者他谢紫衣恩怨分明,一饭之恩虽然不算什么,不过以一个武当派,也足够回报他了。谢紫衣那时根本没想到湛罗真人会直接将他收为徒弟,最有趣的是,自己正好到了南岩观,武当派的武功谢紫衣还会什么,只有两仪剑法。
大约湛罗真人开始也没想到要教漠寒两仪剑法。
不,或者说两仪剑法就是武当再普通不过的剑法,如果不是这个巧合,根本不会故意督促漠寒反复往死里练这这套剑法。不过说到底,他们兄弟两人总归是想到一块去了,上京城的时候,还琢磨着在没有找到比漠寒更好的那个人之前,是要死死盯着他的,一个希望,总不能轻易放任它滑走。
“主人,主人你不要生气。”
半晌没动的谢紫衣,听见侍女这么小声的劝慰,皱眉,被打断思绪有些不悦,但他这个神情更是刺激了他的侍女似的,原来只是一个人说,现在好几个人都来劝他。
“主人,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啊,我觉得狄掌令比华凌道长好。”
“主人你别听她的,狄掌令才叫可怕。”
“什么呀,我只是说,没了华凌道长,主人的消遣多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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