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兮姑娘,我们还得走多久?”
“……”
“容兮——”
“再吵我拔了你的舌。”
她回头瞪了我一眼,推开一扇门,“进去。”
这里大概是长公主府的仓库,墙上挂着、桌上摆着都是些乐器,七弦琴、胡琴、长笛、羌笛、箜篌、甚至是塞外的马头琴。一点灰尘都没有,明显有被人好好保养。
没想到啊,长公主民间女子出身,还有这种收藏癖好。
容兮姑娘却道:“这些不是长公主的,是驸马的。虽都是驸马爷的心头所好,不过长公主说了,借你一把琴并不是什么大事。”
我摇头先推拒一番,“君子不夺人所好这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她大约觉得我是个傻子,“你觉得你还担得起君子名号?”
我道:“只要心中尚有品德,如何算不上君子?”
她两个字,“傻子。”往长桌走去,掀开长琴上的布说:“这把名‘君子’,正好可圆你君子梦。”
“君子”和普通长琴一样,唯一的区别是琴身上雕有青葱白兰,赏心悦目,既不高调又能彰显君子品质。
我试弹几个音,音色清脆,很符合这个名。
“容兮姑娘,你为何总对我恶言相向?你很讨厌我?”
她平静道,“我不讨厌你,我只是觉得你恶心。”
这话有点中伤人,我这脸皮再厚也只能勉强笑笑化解难堪。
她领我到另一个厢房,和其他乐师敲定宴会弹的曲子,给我的仅一首作为压轴。
曲子不难,她安排单独一个厢房给我,让我好好弹,宴会上不准我捅娄子。
甚至叫了两个家丁看门。这两个家丁人高马大,我估算了双方实力,我刚踏出房门便会被扔回来的结果。
其实不必怕我逃跑,我既然来了,自然要办完事才回去,我压根没想过半路逃走。
不过既然她怕我不受控制,我便老实给她看。
整个下午除了解决三急,重复弹着一首曲。听得门外的壮汉受不了,出声问我能不能换首?
我保持笑意道:“那可不行,我是要在宴会上弹给长公主和众宾客听,错了一个调子怎么办?当然要反复弹,直到你们容兮姑娘说好……”
话音刚落,容兮姑娘推门进来,“给我适可而止。”
…………
暮色渐沉,宾客入席。
直到天变成深色,容兮姑娘带人闯入,蛮横地把一件花里花俏的衣裳往我身上套。
我无奈:“容兮姑娘,就算你们长公主府的徽记是孔雀,你也不用把我打扮得跟孔雀一样吧。”
她冷冷清清,“到了台上好好弹,这是你最后一次在公主府抚琴给众人听。”
我顺着她的话道:“行,长公主算是给足我面子了,让我死也死得体面。”
她才终于正眼瞧我,“原来你知道。”
“你为什么不逃?”她问。
我说:“我一走了之,置二王爷于何地?个中枝节,我不明说容兮姑娘也清楚吧。”
她神色不变,“二王爷这般对你,你还替他着想。你真令我刮目相看。”
我耸肩,“个中枝节,我还不想对任何人说白。不过容兮姑娘你既然对我刮目相看,不如救我吧。”
她没得商量,“我不会帮你。宿命如此,你挣扎也没用。”
“容兮姑娘,你就是心太冷了才没什么人缘,你若是笑一笑,对人温和点,没准我也会喜欢上你。”
她一愣,尔后横眉冷目道:“快死的人还有心思开玩笑。”
我听她这么说禁不住笑了出来,“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不过得是几年前的我,现在我喜欢的是男人。”
“莫名其妙!”
我继续道:“而且我也不是不怕死的人,怕得要死。所以更愿相信自己死不了。”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是吗,那我们就看是你的命硬,还是长公主的手段更高明……”
我笑了,“拭目以待。”
她打开门,“从这里出去,你的命便由你自己掌控,若死在路上,我看不起你。”
我竖整衣裳,从踏出厢房那一脚风向变了,“别说是你,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台上歌舞升华,明媚的女子、华丽的舞裙、优美的舞姿,哪怕时间随意定格,都是一幅美景。
台下座无虚席,一眼扫过去,有好几个脸颊微红,还有一些醉意朦胧。长公主坐在中央主位,身旁驸马陪笑,陪衬之下反倒没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像依赖长公主的小媳妇。
长公主倒是淡定,一直定定望着台上。主位左下方坐着二王爷,有侍女前来满酒被他拒绝,侍女转身替别的宾客倒酒,长公主默默看了他一眼。
舞女们面带笑容退下,舞裙上的珍珠熠熠生辉,吸足了多少男人的目光。
真是奢华放纵。
我低头摸摸琴道,“君子啊,轮到我们了,你若有灵可要保佑我,花花世界十丈软红,我还暂时不想让你成为我最后碰的琴。”
君子没反应,也是,怎么可能会有反应。
到底是件死物,怎么可能会有灵性。
抱琴上台,各处视线集聚一身。我活了将近二十一年,第一次被几十人毫不保留的盯着,当然盯着的自然还是我的脸皮。
甚至有人情不自禁站起,震惊喊了句:“墨延!”
把我当成灵歌了吧。果真旁边的同僚拍拍他的肩膀,“柯墨延已经死了,皇上亲自监的刑,你看清楚,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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