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宽了房正军的心,而后面一句话,邹凯文没有说:对房灵枢来说, 右边是心,左边是肺,如果捅成气胸,恐怕危险不减于心脏受损。
只是以嫌犯的体格和他的病历来看,未必有这么强的力量。而且房灵枢在受伤之后还能大口呼吸,翻车追击,这表示他肺部没有太大损伤。
邹凯文只能在心中祈祷,祈祷梁旭还有良知,他是临床外科硕士,有基本的应急救援能力。
——其实也是天方夜谭的想法,没有犯人会在逃亡过程中停车搭救人质。但他心中还保留着一点希望,他虽然没有面见梁旭,但凭房灵枢对他的描述,能以人格魅力感染灵枢的,决不可能只是逢场作戏。
哪怕不为了良知,只为了利益,梁旭如果足够理智,就应当救援房灵枢,因为一个健康的人质能够换取更多谈判的筹码,人质垂死对挟持者来说,没有什么好处。梁旭在秦都所表现出的犯罪智商,令邹凯文足够相信,他拥有判明局势的能力。
也正是因为如此,邹凯文似乎隐约猜到房灵枢想要做什么——设身处地,如将灵枢换成是自己,恐怕不会放过眼前这个大好机会。
困境往往是示弱的良机,而示弱意味着侵吞原本不可能获得的利益。
但那实在太冒险了。
一小时前。
山路颠簸,小白兔于心有愧,贴心地用手扶着房灵枢的头,一路上他也不辞辛苦,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时不时还给他喂口葡萄糖水。
其实没必要托着,梁旭给房灵枢捆上了束缚带——这原本是给失控的病人用的,房灵枢现在又是病人又随时可能失控,用个束缚带没毛病,虽然他不是因病失控。
小白兔分析不了这么多,小白兔还是老老实实地扶好房灵枢,免得他伤口颠簸疼痛。
房灵枢无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捅轻一点,也没有现在这些麻烦事。”
小白兔琢磨了一会儿什么叫“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他的脑子一会儿灵一会儿不灵,暂时猜不透这句高大上的成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后面的他能听懂。
“我错了。”他又道歉,“可是你要打死哥哥。”
“我没想打死他。”房灵枢闭眼:“我瞄准他大腿的。”
“你骗人。”小白兔指责他,两个手还不敢松开他的脑袋:“你要打死他的。”
这个小兔崽子眼还挺尖……
房灵枢承认,那一刻他是真动了杀心,他的确是瞄准了梁旭的脑袋。总共开了两枪,一枪对头,一枪对胸。
梁旭当时危险性那么高,挟持人质还开枪射击,医院已经有人受伤,用官话来说就是情节极其恶劣,态度极为嚣张,当场击毙他一点儿都不亏。
可惜情况太乱,他手臂又受伤,没打中。
反正只要是对梁旭开枪那结果永远是不中,房灵枢恼怒地想,梁旭这个王八蛋是个狗毛的天煞孤星,他是寿星投胎吧?
别人没有看清,这个小兔子倒是看清了。大概越单纯的人就对杀气越敏感,这和小畜生差不多。人感知不到的东西,猫猫狗狗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房灵枢懒得和这个智障争辩:“对对对,我就算想打死他也是他活该,我不打死他,他就要打死别人,明白吗?你哥哥自己作死,能怪谁?!”
小白兔被他长篇大论的辩驳惊呆了,小白兔说不出话了。他委委屈屈地低下头,还不忘了托好房灵枢的肩膀。
得想办法松开束缚带,房灵枢想,我又不是傻逼,还一直让你捆着?
匕首就在小白兔手边,刚才梁旭飞刀过来,小白兔生怕刀刃划到房灵枢,把匕首放在腿边了,这孩子心地倒是真好,收匕首还知道把刀刃对着自己。
房灵枢睁开一只眼,开始扯蛋:“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这个小白兔会答:“我不是小朋友。”
“名字。”
小白兔看看梁旭,梁旭头也不回,他咬咬嘴唇:“罗晓宁。”
“哦哦,罗晓宁,你跟你小兵哥哥关系挺好啊。”
这话小白兔就爱听了:“他对我最好。”又说:“没有哥哥,我就死了。”
“别听他胡说。”梁旭在前面插口:“他是植物人,一直昏迷,我碰巧把他弄醒了而已。”
哇噢,这就很奇幻,你这是在和小房警官博同情啊?植物人能让你少判两年吗?
房灵枢这头说话,那头偷偷地用手指触碰腿侧——果然枪没了,手机也不见了,梁旭把他的东西全搜走了。
他促狭地向小白兔wink:“你们俩……打过啵儿没?”
“打啵是什么?”
“就是,哎呀,亲亲嘛,他么么哒你也么么哒。”房灵枢使劲儿八卦:“你长得这么萌,我不信他能把持得住。”
小白兔迷迷糊糊地懂了,顿时整张脸都红了。
梁旭头大,只好又插嘴:“他什么都不懂,你不要乱说。”
“害什么羞啊梁变态。”房灵枢嘲他:“我又不是瞎子,别跟我打马虎眼,你这么变态,别说他不是你亲弟弟,他就算真是你亲弟弟,我也信你敢把他给上了。”
梁旭一言不答,他猛然一个s弯,房灵枢和小白兔都被他晃得惊叫一声。
“别胡说。”他沉声告诫房灵枢。
“好行行行真你妈暴力。”房灵枢不想惹他,他又去惹罗晓宁:“你们俩认识几年啦?”
罗晓宁毫无知觉,他想扳手指头,手又扶着房灵枢,算了半天,他看看梁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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