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胭亦是脂体,与蜡烛颜色相像,粗略涂上过后根本上就让人无从辨认,最后她舔干净了手上的口脂,跪回了远处。
朱蘅并非第一次在白宴住处留宿,下手的机会一直都有,只是朱蘅不会武功,拥有的毒药均是白宴所赠,两者实力悬殊,加上青珧的存在,多年以来,朱蘅丝毫不敢妄动,只怕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终于有一日,沈知秋来了。
沈知秋的武功与白宴不相伯仲,遗憾的是如今他身中奇毒,肩膀有伤,若是要与白宴一战,必然是不成功,便成仁——生死存亡,在此一役。
韩璧既然接受不了失败的代价,就唯有想办法将成功的几率无限拉高。
因此,他与朱蘅合作,待岳隐带着人攻破扶鸾教之时,白宴必然要与人动手,玉露胭毒性受到催发,令他真气阻断,难以为继,届时即使是没有武功的朱蘅,也能轻易暗算得手,自然不用再怕白宴殊死一搏,拉着身边的青珧陪葬。
白宴叹道:“如此看来,画像也是你命人送来的。”
送画像的人并非苏荣发真正的小儿子,而是岳隐本人。
苏荣发的全家都已经被韩半步秘密控制起来,岳隐便顶替了他小儿子的身份,混入了扶鸾教,联系上了韩璧,也成功把陆折柳的画像送给了白宴。
唯有心上人的画像,能让白宴舍不得丢弃,甚至挑灯夜看,心甘情愿地身处玉露胭中,红烛一夜不灭。
韩璧:“你这样喜欢着一个人,是瞒不住的。”
专注的眼神、忍不住去探听他的一切消息、嫉妒他在意的每一个人,如此种种,尽数出卖了他,也成为了他最大的弱点。
“你错了。”白宴轻蔑地一笑,“我不喜欢他。”
“看看我这张脸?听听我的声音?我生下来就是个怪物,就算是表现得再好,也没有人会把我当作同类,韩公子,你有被人用鄙夷的目光看过哪怕一眼吗?不会的,你一定没有,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投了一个好胎,才有机会想要自以为是地做个好人。”
白宴冷冷地望向一旁的朱蘅,声音黏连而又扭曲,“就算是你,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你一样觉得我恶心!就算我救了你,对你不能更好,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你嘴上说着愿意嫁给我,心里却在作呕,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常常觉得自己活着不如死了,根本不配生而为人,可是阿鹤需要我,我就愿意苟且偷生……你说我喜欢他?像他这样的人,我哪里配喜欢他?”
沈知秋打断了他:“他不是方鹤姿,或许……或许他也不是陆折柳。”
白宴仰天笑道:“沈知秋,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讨厌你?他不是方鹤姿又怎么样,他是陆折柳又怎么样,他是谁很重要吗?他对你这么好,不肯取你的命,你却为了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纨绔公子背叛了他?还有青珧,你要带她逃走吗?”
白宴挑衅地朝着沈知秋说道,“她是为你死的。”
沈知秋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那一夜,正是白宴中毒的那日,朱蘅留在了他的房里,看他一夜未眠。
与此同时,带着唇上的玉露胭,青珧被送到了凤鸾台中。
她如坠地狱。
白宴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你不是经常问我,凤鸾台在哪里,你想去看你姐姐么?我送你去吧。”
她从不知道朱蘅在这里过的是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
“我告诉她,只要她当着你的面前杀了韩璧,我就放她和朱蘅离开,她假意答应,说是晚上就要约你们到湖边下手,岂料与她同房的人却跑来告诉我,青珧把岐山的地图带到了身上……她要地图有什么用,自然是要偷偷送给你们了。说不定还会与你演一场戏,为了让你们有机会拿到地图,甘愿死在你的剑下。”白宴嗤笑着望向朱蘅,“朱蘅啊朱蘅,这就是你的好妹妹,就算是知道了凤鸾台是个什么地方,依然是为了相识不久的男人,转眼就把你忘掉了。”
朱蘅手里握着匕首,沉默地凝视着青珧的尸体,置若罔闻。
沈知秋:“所以你杀了她?”
白宴轻轻一笑,笑声刺耳至极。
韩璧及时止住了话头,转回正题:“不对,你从一开始就想杀青珧。”
白宴渐渐露出诡谲的笑容:“是啊。”
“你杀青珧,不是因为她背叛了你,也不是因为她抛下了朱蘅,仅仅只是因为青珧喜欢上了沈知秋。”
像白宴这样极其自卑甚至绝望病态的人,根本不会因为别人背叛他而愤怒,大概在他看来,背叛他都是理所当然的事;其次,他更不会把朱蘅放在心里,更不可能为朱蘅而抱不平。
他唯一想做的,就是替陆折柳扫清障碍。
所以,他想让青珧去杀的人是韩璧而不是沈知秋。
“青珧倘若听你的话,当着沈知秋的面上把我杀了,按沈知秋的性格,怎么可能不与她反目成仇?继而沈知秋一时冲动,杀了青珧作为报复,那么更是中了你的下怀。”
白宴笑道:“没错,喜欢他的人都不该有好下场。”
“你应该杀的人……是我!”沈知秋低声喝道。
白宴却轻轻叹了口气:“谁叫他那么在意你呢?我如果杀了你,他一定会对我失望。”
其实,不管青珧选了杀韩璧抑或是不杀韩璧,她都注定要死。
在白宴看来,沈知秋和他一样,都是陆折柳的追随者,无论是韩璧还是青珧,都是令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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