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椎舒服地哼了一声,靠在翎毛身上,将整张脸都埋进了温暖的毛巾里,有微微的柑桔香在鼻腔和喉咙中弥漫开来。他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伸手勾住翎毛的脖颈,含含糊糊地说:“不准唠叨我。”
“我没唠叨。”翎毛说,轻柔有力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又端过柑桔茶为他漱口,“很痛吗,队长?”
林椎含着一口香气扑鼻的热茶,下意识就要咕噜一句“痛个屁啊”,就听见身边人低声地,象叹息一样地轻声喃喃:“你不会说的,是吧?”
林椎把水吐进洗脸池里,摇摇晃晃地戳了他脑门一下:“看看,还说你不唠叨?”
翎毛没说话,把这个醉鬼扶回卧室里,拧亮了一盏柔和的床灯。灯光照亮了他的队长苍白,疲惫的容颜,微微抽搐的醉态。翎毛心疼地为林椎脱掉了沾湿的睡袍,扶他靠在枕头上。又换了热毛巾为他擦脸,按摩;喂他喝解酒茶。林椎抿了两口,挑剔地哼道:“你不喂老子奶,改喂蜂蜜了?”
翎毛安抚他说:“蜂蜜能缓解胃疼。”
“这算什么……疼啊……”林椎按着肚子哼唧着说。立刻又被翎毛拉开了手臂,用热气腾腾的毛巾一下一下地为他按摩赤裸的胸腹,舒缓肠胃痉挛的痛感。林椎舒适的让他侍候自己,嘴里无意识地调笑说:“幸亏我跟你结婚了啊,小鸟儿……”他带醉摸索翎毛的脸颊,手指调戏地抬起他的下颌,“喂,你还要给老子按多久……一辈子么?”他轻佻地凑过去,啃啃翎毛的嘴唇,“嗯,你说过,想要跟我永远永远在一起……真是只傻小鸟儿,你知道银河联邦中的永远……在哪儿啊……”
翎毛一言不发,在他的胡话中,耐心细致地为他按摩身体,林椎趴在他肩上,脸伏在他温暖柔软的羽冠之内,享受他的照顾,渐渐的,鼻息深沉起来。翎毛动作轻柔地拥住他,体贴入微地让他躺下,盖好了被子。才低下头,在夜灯的灯光中,安静眷恋地瞧他的爱人沉睡的容颜。
“两年。”他轻声说,两年后就是他的最后一个飞羽期,“两年之内,银河联邦会给予咱们一个永远的,队长。”
林椎没能听见翎毛深夜的誓言,但是翎毛举动上的任何细微变化,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他沉默地看着翎毛在比赛的航程中,刻苦地向自己学习飞船驾驶技术,日以继夜地苦读自己推荐给他的各类书籍,包括对他来说艰深难懂的哲学或者宇航物理这样的学科,他也拼命地狠下苦功。林椎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无声息地在舱门外转过身去,不愿打搅他的努力,但是八音的声音却仿佛又开始在耳畔回荡:“你可怜可怜他吧,林椎。”
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他们在赛程之间的短暂休整期内的快乐旅行也被迫结束了。林椎要应付媒体的围追堵截,斯特朗财团也为他配置了私人随从和保镖。林椎不希望翎毛象自己一样被束缚在团队中央,哄他跟邦妮她们出去走走,并且建议他去参观附近星球上的一个有名的历史博物馆。
翎毛听话地服从了,跟着团队中的两名事务助理一道离开。那一天邦妮她们玩得非常愉快,翎毛的温和,礼貌,安静和谦逊让同游的伙伴如沐春风,有姑娘悄悄醉心于他的绅士风度。但是细心的邦妮却敏锐地发现:那不过是翎毛敷衍旁人的表像。他观看星球开拓史的展品,随着大家在街边散步,吃东西,一起笑,一起看旅游纪念品,但是眼底却无限落寞,显然心灵并没有在游玩中得到欢乐。
因为他最重要的人,不在他的身边,繁华世界便化作了一片荒原。
翎毛回到酒店房间里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又一个星系的恒星光线正温暖地照射在他的脚边,象是一条金黄色的地毯,一直铺到套间深处的卧室门边。
翎毛悄无声息地走进房间,林椎正仰在一张皮面沙发上闭目养神。他刚刚参加完当地空间站政府举办的一个欢迎午餐会,连身上的礼服也还没来得及脱下,只扯歪了领结。
翎毛走近他的身边,在他的膝边跪坐下来,伸手轻柔地为他解开领子和袖扣。
林椎闭着眼睛,柔声问:“玩得高兴吗?”
翎毛点点头,回答说:“嗯,星球文明独立发展的历史很有趣,很壮阔。”
林椎笑笑,睁开眼睛看他,说:“那可太好了。”
两人深深对视,都知道对方不过是在说一个体贴的谎言。林椎揉了揉翎毛的羽冠,说:“有机会你可以读一读你们的羽人文明史,毕竟是自己种族的历史,会更有切身体会的。”
翎毛对于他所给的建议都非常的认真,立刻点了点头。忽然又仰头看看他,问:“那……太阳系的呢?”
林椎笑了起来,说:“你想知道什么?美丽的,残酷的,壮烈的,还是丑陋的?所有的文明的发展都既有共性又有差异性,不少历史的发展内核其实是相似的。小鸟儿,如果你不想当老学究的话,就没有必要在这些问题上面花太多的精力和时间。”
翎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林椎看着他,沉思了一刻,突然转头看着窗外的夕阳,又象是给翎毛讲故事,又象是自言自语一样地说:
“不过嘛,太阳系种族的某些性格,倒确实很有意思……我记得以前曾经读过一本:两位朋友,一位卷入了一项王室阴谋,他英勇地忍受住了酷刑,没有背叛自己的信仰,因此被送上了断头台。另外一位呢,为了跟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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