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便落落大方地坐下了,只是坐下之后他才发现面前的茶几上还放着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咖啡上还有拉花,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白蛇。
“这是……给我的?”许白问。
“一勺奶,一勺糖。”傅西棠道。
这确实是我的口味,但这确定不是在嘲笑我的拉花技艺?许白心平气和地想。
许白默默地端起咖啡喝着,余光瞥向傅西棠。大老板今天虽然还是有种让人想跪下叫爸爸的气场,但整个人似乎放松很多,双腿交叠、端着咖啡的姿势稍显慵懒。
他一放松,许白也跟着放松了,慵懒二号立刻上线。
谁知他一放松,傅西棠就转过头来说:“去擦头发,卫生间的抽屉里有干净的白毛巾。”
许白其实已经擦过了,但只随便弄了几下,这会儿又有水在滴下来。客随主便,他答应了一声便去找毛巾来擦。谁知他带着毛巾回到客厅的时候,刚坐下,电视里就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爱上,甜甜的你。”
卧槽。
之前拍的甜筒广告。
许白抬头去看,就见电视里,镜头给了他一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大特写。浪漫樱花的背景下,他轻轻咬了一口甜筒,眉眼含笑地看着镜头,还对观众眨了眨眼。
当时拍这个的导演说,这个眨眼一定会迷倒万千少女,可此时许白的感受,却仿佛公开处刑。
隔壁的傅先生从容不迫地喝了口咖啡,没什么表示。
许白松了口气,可是紧接着电视里又在“爱上甜甜的你”了。甜筒公司到底多有钱投放了多少广告啊?许白一边擦头发一边去看,哦,对方赞助了一个真人秀。
是挺有钱的。
这意味着许白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内一直“爱上甜甜的你”。
许白用毛巾罩着头,双手隔着毛巾支着下巴,耳朵有点发热。他现在才觉得,天生丽质可能也是一种罪过。
傅西棠用余光瞥着他,看到他那兜头兜脑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位小朋友也还有点意思。
时间悄悄流逝,带走了许白的羞耻心,慵懒男影帝的本性又从他的骨子里钻出来。于是当叶远心和姜生、阿烟提着东西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傅西棠和许白一左一右坐在沙发上看综艺节目,气氛相当和谐。
像清贵大老爷和他养尊处优的小儿子,而他们就是三个跑腿的长工。
叶远心和阿烟齐齐觉得,许白真的是个很有前途的影帝,他竟然能跟舅老爷(先生)相处得那么自然!
画风都没有一丝不和谐!
人才啊!
等到许白和姜生离开后,叶远心觉得舅老爷心情不错,连忙凑上去说:“舅老爷,下个礼拜董事会,您去呗?”
“不去。”傅西棠拒绝得完全不带商量的。
叶远心欲哭无泪,“您说您一去海外几十年,这些产业虽然由我们帮您打理着,可以后总归要还到您手上啊。”
傅西棠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说:“只要你好好做,这些以后都可以是你的。”
叶远心小小地懵了一下,虽说当个亿万富翁不错,但他崇高的人生理想就是游手好闲啊,做富翁太累了。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问:“舅老爷您不结婚啦?”
“结婚做什么?”傅西棠问。
“呃……”叶远心愣住,他好像还真的没办法想象傅西棠跟女人在一起的样子,更别说结了婚还要生娃。他出生时,傅西棠就已经去了海外,他便总听妈妈说起这位舅老爷,时而也能在视讯里看见他。这么多年,也没听说他身边有个什么人。
只有一个小门房,还有个迷失在太平洋里的厨子。
舅老爷多少岁了?叶远心也不清楚。
犹豫片刻,叶远心说:“其实……自从上次妖口普查以后,上头似乎成立了一个有关部门。这几年大妖小妖都挺活跃的,还搞了很多相亲活动呢,我有收集一些资料,挺多都不错的,人品啊、家世啊、长相啊,不如……”
“不如你去?”傅西棠看着他。
“我不是妖怪,我哪儿成啊,嘿嘿嘿……”叶远心干笑一阵,而后在舅老爷威严的注视中,缓缓闭嘴。
傅西棠放下咖啡杯站起来,说:“你还是好好操心你的公司吧,许白也是妖怪,你知道吗?”
“啥?!”叶远心惊呆了。
傅西棠:“他的经纪人、助理,都是妖怪。”
叶远心:“!!!”
傅西棠摇摇头,或许他该找个更聪明的继承人。
第二天,许白照旧起了个大早。结果剧组打电话来说,电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房子太老了不好弄。于是通知许白,让他可以休息半天再去。
许白就拖着人字拖戴着墨镜在小区里遛了半天狗,又回去躺在懒人沙发上听麻雀唠了一上午的八卦,随手打开微博一刷——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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