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荣耀给了台阶下,朱烈自然应允,与荣耀一起护送阳寒麝回大营的工夫,薛南烛搀着朱雪槿,与荣天瑞一道,默默走在后头。待进了营地,换了干净的衣物,薛南烛却见朱雪槿的脸庞已经又红又肿;她是又心疼,又难过,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最后,唯有默默的出去寻了药膏来,一面以及其轻柔的手法帮朱雪槿涂着,一面眼圈都红红的,却极力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没事,南烛,别担心。”见薛南烛如此,朱雪槿笑着这般安慰道,尽管那笑容有些苦涩。
“朱将军是姐姐的父亲,怎的对姐姐下这样重的手。”薛南烛就是无法想明白这一点,毕竟她从前与薛明世的相处模式,可与朱烈父女完全不同,“素日里瞧着朱将军对姐姐百般宠溺,可今儿个……”
“你还小,不知这战场上,输赢与生死就在大将的一念之间,”朱雪槿抬手,摸摸薛南烛的头,微微叹了口气,“今儿个如果不是荣叔叔及时带兵缴获那五艘艨艟,对于我们来说,便是大大的失利;而我们的失利势必会让敌方得利,届时,若当真对上,便让他们占尽先机,这是战场大忌。还有,爹这一巴掌虽重,可打在我的脸上,我却知道,爹的心里一定是更痛的,唉。”
“姐姐若成了大将,有朝一日,会变成朱将军那样的人吗?”薛南烛歪着头,眨着天真的大眼睛,这般问朱雪槿道。
朱雪槿不假思索的颔首,后答道,“会,爹便是我理想之中的大将模样。”
“南烛知道了。”薛南烛用力的一点头,后好像下定什么决心一般,又对朱雪槿道,“日后南烛就好生研究医理,若日后姐姐这般的打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南烛就帮他们医治,尽量减少他们的痛楚,也让姐姐的心不那么痛。”
这番话听在心中,暖暖的;朱雪槿拍了拍薛南烛的头,尽管在各方面看来,她都是个小孩子,说出的话也带着几分幼稚,但就是让她颇为安心,“好,那我便先谢谢南烛的这番心意了。”
“你们这姐妹俩的感情,还真是好的让人嫉妒,”说着话的工夫,荣天瑞从外头进来,手里端正托着一荷叶盘;放于桌上,里面是一些夏王宫之中曾见过的糕点。朱雪槿低垂着眼睑不知想什么的工夫,荣天瑞再度开了口,道,“这是大皇子特意赏赐给你的,大皇子待你,的确与他人不同;这些年,我从未见过他替谁说过话,也从未见过他主动保护过谁,尤其是女子。”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荣天瑞的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几分不明所以的意味;朱雪槿心中尚为刚刚之事颇感失落,这会儿自然便叹口气,摇摇头道,“若不是我一意孤行,也不会连累大皇子至此。”
见朱雪槿依旧未恢复过来,荣天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道,“这又与你何干,大皇子的任性你也是看到了,饶是你没有提出这个想法,他已经成竹在胸,又那里轮得到他人置哙。”
“大皇子并非任性,他很有自己的想法,”尽管带着失落,但是提到阳寒麝,朱雪槿还是带着几分赞赏的,“并且懂得进退,他之所以一意孤行,是因为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把握,也因为对我的信任。只可惜,我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荣天瑞摇摇头,听到朱雪槿对阳寒麝这般的评价,他的心里极不舒服;自然,一方面来自于本身派系的支持,另一方面,只是见过几面,说过几句话而已,朱雪槿便对阳寒麝这般信任,他也的确有些吃味,“行军时期难得有糕点,你快吃些吧。”
“我没什么胃口,天瑞哥哥代我谢谢大皇子吧。”朱雪槿说着,起身走到了塌旁,微微叹了口气,和衣而卧,背对着荣天瑞与薛南烛,此时此刻,终于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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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雪槿也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似乎醒着,似乎又睡着;似乎听到薛南烛在一侧紧张唤着自己的名字,又似乎感觉她在喂自己喝药。也不清楚多久之后,朱雪槿总算是稍稍恢复了意识,从榻上坐直的工夫,感觉身体虚晃晃的,嗓子又干燥又痛,整个人好像被火烧着一般;正赶上薛南烛拿着铜盆从营外进来,瞧见朱雪槿坐了起来,薛南烛忙放下盆,紧张的跑了过来,先以手探了探朱雪槿的额头,后扶着她再度躺下,还给她掖了掖被子,方才道,“姐姐着了重风寒,先好生躺着,我来给姐姐降温。”
朱雪槿眼见着薛南烛跑前跑后的,将浸过冷水的绢布搭在自己头上,她眨眨眼,开口间,嗓子尚沙哑着,“我又病倒了?这半年来也不知怎的,身子竟是这样弱了。”
薛南烛一面吹着自己手中的药碗,一面回朱雪槿道,“这并非是姐姐的身子弱了,而是之前的那道剑伤,使姐姐泄了身体内的元气,再加上这几日姐姐的心境很差,所以一直很难好转。”
“这几日?”朱雪槿当即身子一凛,后瞪大了眼珠儿道,“我已经病了几日?”
薛南烛没想到朱雪槿竟会有这样的反应,回着话的工夫,胆怯的声音都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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