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沙白当然不会承认啊!被碎碎冰给冻到这种事,简直傻得冒泡。
她不承认,但叶音心知肚明。
她咬着冰棍,去摸陆沙白的脸。
温热的掌心贴在脸颊,陆沙白感觉自己心里一跳,接着,就是血液慢慢回流,重新聚集,冲淡了脑中的疼痛。
她的手真软。
陆沙白动作比思维快,脑子还没转过来,手已经贴在了叶音的手上。
“干嘛摸我手呀?”
叶音笑眯眯,一只手将她的手卷起来,团进掌心里。
“是你在摸我手。”
陆沙白好笑的打一下她的手。
树荫下还有一丝清凉,木质长凳上摆着蒲扇,小卖部的猫窝成一团,偶尔挪动几下,蹭蹭她们的膝盖。
叶音顺势靠在她身上,感觉一整天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绿豆冰棍清凉爽口,抚慰她因炎热而浮躁的心情。
没有人说话,只有咬碎冰块的声音偶尔出现,空气是宁静的,陆沙白眯起眼睛,久违的满足感涌现在心里。
夏天真好。
“尝尝吗?”
绿豆冰棍吃到一半,她递到陆沙白眼前。
半根冰棍冒着白气,陆沙白舔一口,什么味道都没尝到。
“不甜。”
她一脸嫌弃,继续咬自己的碎碎冰。
“你再尝一口,就甜了。”
“你都吃过了。”
“干嘛,你嫌弃我啊。”
“嫌弃啊。”
话是这样说,但陆沙白还是就着她的手,再吃一口冰棍。
“等会拍哪场?”
陆沙白随口问道,她早就看过安排表,知道每天要拍的场次。
“唱歌那场呀,”叶音三两口咬掉剩下的冰棍,“音乐教室拍,不过要先去补妆。”
她的妆已经有点花了,但依旧是好看的,眼睛闪亮湿润,睫毛如蝶翼般扑闪,唇红齿白,两颊也是红扑扑,却不是腮红,而是高温下的红晕。
吃完冷饮,看一眼时间,叶音站起来,对她笑道:
“我要去补妆了,先送你回休息室?”
陆沙白跟着站起来,不过两三百米的距离,再怎么慢慢走,也就是几分钟。
休息室里冷气开得足,一进门,皮肤上便被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陆沙白忍不住抱着手臂,冷热交替,叫人吃不消。
魏慧正在跟人吃西瓜聊天,看见她们进来,诧异道:
“开拍还有好一会儿呢。”
“我去补妆。”
叶音简短的解释,透过宽大的玻璃,看见隔壁的化妆师在对她招手。
“陆姐怎么忽然来探班?”
见她三两步离开,魏慧开始跟陆沙白聊天。
她这人做事细致,善于沟通,平时看来都是优点,但此刻陆沙白却觉得,着实是烦人了点。
她不想跟任何人说话,只当自己来送趟西瓜,看一两场戏,晚上独自离开,算是了一桩心事。
“路过,顺便。”
话一出口,谁都知道是敷衍。
拍摄地选在离市区好几十公里的私立高中,求的就是个没人打扰,粉丝不能随意出入,她说路过,有什么可路过的?
魏慧善解人意的笑笑,不去追问她,转头跟其他助理闲聊。
闲聊和察言观色,本就是她的工作,魏慧敬业,但从不刺探他人的心。
饶是魏慧不八卦,心里也犯嘀咕。
陆沙白在业内小有名气,金牌经纪人的代名词,杂志上有过不少访谈,魏慧这样想在娱乐圈幕后做出一番事业的姑娘,自然都是看过的。
她依稀记得好久远的杂志上,陆沙白就说过,术业有专攻,她从不干涉艺人拍戏,除非有必要,也绝不探班。
魏慧是看不出,她今天来探班有什么必要。
难道真是顺路?
陆沙白在低头玩起手机,偶尔抬头看一眼隔壁,叶音仰着脸,任由化妆师摆布,底子本来就好,上了这样清透的妆容,显得更好看。
新的妆容上完,也正好轮到她上场,一群人拎箱子提灯,浩浩荡荡往音乐教室走,魏慧拿跟上队伍,特意留心了陆沙白。
她果然是漫不经心的站起来,吊车尾跟在最后面。
音乐教室里阳光正好,导演经验丰富,掐在了最美的暮色。
叶音心里有一丝紧张,这个镜头太重要,独景独镜,电影的最开头,任谁都知道不能有差错。
导演倒是乐呵呵的,宽慰她一句:
“先拍一条试试,不行我们继续拍就是了。”
叶音在钢琴前坐下,先摁起琴键,弹出一个前奏。
“停,”导演叫得很快,摆摆手,“别紧张,随意一点。”
好吧,这话的意思大概是叫她弹得别太认真。
叶音起先仔细揣摩过高妍和这场戏。
高妍是个冷美人,年级的高岭之花,即使是震住了男主角,让他念念不忘许多年的一首歌,对她而言,仅仅是课后等人无聊,随便弹弹唱唱,打发时间。
她理解的没错,可惜一旦摸到琴键,她就找不到随意这个词。
唱歌是半路出家,但钢琴却是叶音从小的爱好,六岁练琴,日日夜夜的勤奋,早就让她将钢琴视为神圣。
叶音尽力放松自己,却还是在摁上琴键的那一刻,无法松下心里那根弦。
导演皱皱眉,没打断她。
她自己停下了,闭目沉思几秒,重新弹起钢琴。
这一次,叶音强迫自己进入高妍的心,不去想任何事情,不去想这个是片场,不去想剧本和演技。
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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