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不管是什么理由,他也一定会帮大师隐瞒这个小秘密。
“很谨慎,但是有点嫩。”圆脸坐在车上,吃吃地笑,非常熟练地顺了驾驶员右上兜的烟。
“谁?那个林良羽,他瞒了什么没说?”驾驶员苦着脸瞅瞅自己空空的衣兜,问:“父子俩都挺配合呀,确实也没迹象说明他知道昨晚大师的情况。应该是哪个大师心血来潮、突发奇想的巧合吧?要么又是什么不想登记的野贤。”
“野贤……”蒋师成叼着烟并不抽,哼了一声。
姓林的小子自然嫩,那“大师”也“熟”不到哪去。墙头、窗外、房门外的痕迹除非瞎子才看不到,以时间倒推,排查附近居民、住宿……更大的可能是某些初出茅庐,一脑袋浪漫侠义的年轻天才。
年轻人么,总是向往自由,总以为国家政府是凶兽,有严重的被迫害狂想症。
如果真是所谓的“野贤”,蒋师成紧紧闭拢了薄唇,洇湿的香烟被抿成两截,呸地吐在车里。
苦瓜脸的司机瞅瞅爱烟的残尸,没敢吱声抗议,只能恨恨踩了一脚油门。
※
程尘回到家时,朱家小姐姐已经走了,说是回学校有功课要补。
不知为什么,连姨病倒了,也许思女心切?
他有些愧疚,平时看连姨体壮如牛的,总以为是个女金刚,没想到女金刚也有倒下的时候。连姨突然发烧,烧得昏昏沉沉,见到他时连话都说不说,嗬嗬嘶声,只是流泪。
这一倒下,常常跑得不见踪影的朱大头这时倒也不跑了,还算有点良心,掏出私房钱雇了个看护,自己隔三岔五地还跑去医院陪一阵。
程尘每天早上拎上外面买的早餐,送到医院,帮着照顾连姨。中午再订个外卖和连姨一块吃,偶尔朱大头也会凑来一起吃。
这样又过了几天,连姨终于清醒了,死命不肯再住院,也不肯让程尘照顾,流着眼泪让他回去好好学习做作业。
病发十几天功夫,连姨人就迅速瘦下,只剩个大骨头架子披了层皱皮,让人不忍目睹。好在医生检查来检查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可能大概一番也就放人回家了,说让注意休息,自我调节心情,不要太压抑。
连姨的病很快好起来,人瘦了一大圈,也变得沉默,还是那样细致入微地照顾着程尘。但程尘总觉着,她和自己之间似乎微妙地隔了什么,再不复以往的亲密无间。
而且,她再也不收拾程尘的房间,说孩子长大了,要有自己的那个“空间”和“隐私”,要学会自己打扫房间,有什么要换洗的,就让程尘自己收拾出来给她。
有些东西似乎没变,但又坚定而缓慢地改变了。
倒是有件事情挺奇怪的,那天词里折腾出大事之后,也就热闹了半宿,让他提心吊胆了一晚,然后……居然什么然后都没有了!什么报纸、杂志都没登,网上半点消息没有,好像那晚就是他一个人做了个放烟花的美梦似的。
程尘琢磨着,要么是这事不值一提,要么是政府对启灵方面的事宜新闻管控太严格,从逻辑上来说,估计是后者——毕竟,在这个世界,启灵关乎生死,是再大不过的事情。
要么,哪天再去林家看看?按说是林小妹妹是启灵了,可是没实实在在看上一眼他心里还是有那么点虚——怪不得那些罪犯总是喜欢回到犯罪现场探消息呢!
咦,这么一说,会不会有“有关单位”的人在林家附近布控呢?
嗯,不可不防,不可不防……
正瞎琢磨着,连姨的粗嗓门在楼下喊:“尘尘,快下来,有客人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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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客捋捋黑色的短发,礼貌地伸出手:“你好,程先生。很久不见了。”
“你好,心怡护士。”程尘也伸出手,轻轻握了下。对这位“灵缘”的眼镜护士印象很深,毕竟在刚穿来“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有人指鼻子说,瞧!这家伙没啥好下场,没几天蹦跶了。
嗯,果然还是很不喜欢这位理智、科学又爱祝别人“好运”的护士小姐。
“那么,重新介绍下。我姓李,李心怡,你的‘灵缘’随访专员。现在要麻烦程先生配合我做一套卷子,我相信程先生也不愿意浪费太久的时间,不是吗?”
心怡护士公事公办地从公事包里拿出份卷子,一边问一边用笔在上面勾画。
程尘相当配合,有问必答,当然在答题的时候要有些小技巧,回答稍迟钝些,恰到好处地不时露出茫然无辜的神色,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整套题。
灵缘这类养护机构,是构成这个世界人类从“生”到死——这一大循环的非常重要的一个部分,它的评价将会很大程度地影响社会对“新生人员”的接纳度。所以不管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他都会尽力“平常”地去完成这个评价。
“好的,非常感谢!”李心怡收起她的材料,托了托眼镜,微微一笑,说:“你知道吗?程先生,在与你交谈测评之前,我和连女士已经谈过了,她似乎对你的进步赞赏有加。以她的感觉和评价测试来看,你已经达到了7.8岁同龄儿童的智商和情商。
以你的启灵年纪和灵合度来看,比较而言,这已经是一个非常好、非常快的进步了。
但有意思的是,我在来家访之前,其实已经先去了你的老师们那里。从几位老师给你的评价,以及测评结果来看,你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22.5岁的智商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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