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嗯”了声,随即又赶紧否认。此时的我真是感觉糟糕透了,脸上一热,竟也不觉得那么冷了。虽然看不到彼此的脸,但我总觉得他背后似长了眼睛,早已察觉到了我的异样,而且一定在笑我。
杨一两脚叉落在地,将自行车靠边停下了一处路灯下,他将外套脱下来递给我,“穿上吧,小心感冒了。”
外套上仍带着他的体温,我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如果十年前,不,哪怕是五年前,我也不会只是这样一言不发的站着,想着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只觉得一阵心酸,好半天才说:“你不冷吗?”
杨一拢了下肩膀,笑着说:“是有点冷,要不然咱们改走路吧,这样暖和一点。”
路再远终会到达终点,而且这个终点或许也是我们今世缘份的终点。杨一送我到家门口后没有离开,抿着嘴看着我似乎有话要说,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突然就怦怦的跳了几下,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高考前一晚,他穿越半个城市站在我的面前,只是为了告诉我有东西要给我,而我后来却没有仔细研究他给我的东西。
我等了半响,见他仍未开口,便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正准备转身离开,他突然一把拉住了我。可能是因为害怕他突然说点什么让我措手不及的心虚,我竟吓了一跳,可能是注意到我的表情变化,他的手稍稍松开了些,但并没有放开,他微微俯身说:“我明天还能再来吗?”
他说这话似乎是挣扎了许久,而且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因为他的语调太过生硬,而且似乎还些许紧张和不确定的期盼。
我听到他这话吃了一惊,只飞快的瞟了他一眼便垂下了头。我都是快奔三的人了,当然不可能品不出这话里话外的几层意思,沉默了一会,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那句“长痛不如短痛”,深吸一口气,抬头迎着他的目光说:“我要结婚了。”
我说这话也并不全在撒谎,龚杰虽然并没有正式向我求婚,可我能感觉得出来,他这次回来就会这么做。
他的表情僵住了,眼中期盼的光芒如同流星划过天际,暗淡了下去,抓住我手臂的那只手慢慢的松开了,好半天才又带着期翼般的口吻问:“可以不结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一时竟忘了言语。我内心正激烈的挣扎着该怎么来回答他这个提问时,他却先一步开口笑着说:“我开玩笑的。”
我松了口气,可同时又觉得有些失落。我知道有些东西是注定找不回来了,往事再怎么千转百回,最终会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
我正准备转身离开,杨一的声音不太真切的从身后飘来,“罗希,你还喜欢我吗?”
我浑身一僵,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喜欢吗?不知道。就算喜欢又怎么样呢?十年了,时光早就改变了一切。也许我们此刻极力想抓住的,只是十年前的遗憾,不甘心。这些执念让我们无法忘记过去,其实我们真正不能忘怀的是那段岁月的美好,可即使再美好,时光还是无情的将这些不舍变成了回忆。
进入社会后,人与人之间利益总是大于感情,于是让我们更加怀念那段纯洁得没有任何杂质的感情。可是我们毕竟都是快而立之年的人了,年少时浓烈的爱恨情愁,早已因为时光的流逝而褪去了它原有的色彩,留下的只是一个影像,我们现在拥有的只是生活。我只想找一个相依为伴的人过此一生,爱情对我而言太遥远了,遥远的只是十年前模糊的记忆。
我艰难的转身,强迫自己面对着他,目光却不敢过多的停留在他的脸上,“杨一……那个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
杨一听到我的回答,嘴角始微微上扬,眼睛里盈满了笑意,他轻声说:“我也是。罗希,我真的很喜欢你,我……”
我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既然说清楚了,那以后回忆往事时,也不会有什么心结了。祝你幸福!”
他看着我,我却再也不愿抬头直视他。好半天,我才听到他自嘲般的轻笑着说:“我不该奢望,你还留在原地。”
没有人一直留在原地,留在原地只是曾经的记忆。即使我这样反复告诫自己,可当我我转身的瞬间仍泪如雨下,我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
龚杰回来的第二天便跟我求婚了,我想也没想的便一口应了下来。龚杰在我该谈个男朋友的年龄出现在我的身边,他扮演了一个完美男友的角色,让所有的人都羡慕我找到了一个对我爱护有加的男朋友;在我该结婚的年龄又重返到我的身边,他成功译诠了一个未婚夫的角色,他的体贴,包容,还有对我的用心,都让我无可挑剔。他出现在我生命的每一个阶段,帮我完成了每一个阶段的使命。
九月九日,长长久久,艳阳高照。我结婚了。
这天是个好日子,睛空万里,蓝天白云下艳阳高照,结婚礼堂被司仪们装饰得很是喜庆。我的心很平静,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正是我此生的伴侣,当我拿着捧花正准备向人群中抛出去的时候,一个身影让我平静的心还是颤悠了一下,只那一瞬,他便消失在了人群中,那个身影大概是我此生对初恋最后的记忆了。
台下的人群见我高举着捧花迟迟没有动作,便开始催促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来,卖力的抛出捧花,这一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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