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又陷入了难堪的寂静。黑魔王的脸色慢慢地沉了下来,而哈利则死死地站在那儿,与他坚决地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哈利都觉得有大半生那么长的时间了,黑魔王皱着眉头,终于不再装傻,率先打破了沉默:“哈利,我已经很克制了,我几乎不对巫师动手,也不允许食死徒们对巫师下手,我甚至没有杀害多少麻瓜。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让步,你还在纠结些什么呢?”
是的,这样说来,你确实为我做了很多让步。
但是……
哈利眼中的雾气又开始浮上来,他用力咬着嘴唇,问:“那……瓦伦丁呢?”
“我已经说过了,那是麻瓜们自己的事,与巫师无关。”黑魔王冷酷地回答,脸色黑得要命,“他们要自相残杀,难道我还阻止?”
骗人。
哈利难过地闭上眼,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瓦伦丁情报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才刚刚到黑魔王庄园,对黑魔王书房里的文件只是有几次随意而匆忙地一瞥。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那么长的时间,黑魔王不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做,无论他在里面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但是哈利绕过了这个话题,他都快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了:“那……那邓布利多教授呢?”
“啊……”黑魔王无奈地叹息一声,“你还是知道了。我就知道可能瞒不过你……我想着能瞒一会是一会吧。”
哈利一直不肯走过来,于是黑魔王干脆自己站起来,向哈利走过去:“我是迫于无奈。”
他走到哈利的面前,温柔地挑开哈利的刘海,抚摸上哈利的伤疤:“邓布利多是一面旗帜,一面能凝聚我所有反对者的旗帜,只要他还在,我就永远无法统一巫师界,也就永远无法凝聚巫师界的所有力量。”
哈利一动都不敢动,任凭黑魔抚摸着自己的伤疤。他就像是被一条狩猎的眼镜蛇盯上了,眼镜蛇冲着他威胁地吐着蛇信子,生与死的危机感一直萦绕在心头,直觉在拼命地报警,以至于他浑身都僵住了。
“邓布利多绝对不能存在,”黑魔王说,声音夹杂着温柔与冰冷,无与伦比的矛盾,“这是杀鸡儆猴,震慑所有敢于反抗的人。”
“哈利,”他俯下身,凑近了哈利的耳朵,呼吸轻轻地吹拂过耳边细微的绒毛,让哈利的耳垂整一块开始控制不住地发红发烫,“你以为我和邓布利多争夺的是什么?唔,是信念吗?”
似乎想到很好笑的事情似的,他咯咯地笑起来,用嘲笑的口吻说:“麻瓜威胁论?麻瓜保护论?”
“不、不是吗?”哈利努力将自己的思绪从发烫的耳垂拉回,强行进行反问。
“不是,”黑魔王直起身,给了一个否定的回答,“我们争夺的,是权力。”
“在我消失时邓布利多在魔法部说一不二,福吉几乎成了他的傀儡。”黑魔王不再戏弄哈利的耳垂,他又开始抚摸哈利的伤疤,“现在他总要为这一切付出代价。”
哈利竟然无言以对。
像是意识到什么,黑魔王的语调又温柔下来:“我没有杀邓布利多。我知道你会不喜欢……”
绯色的眼睛直视着碧色的眼睛,就像是无声地强调:我为你做了那么多让步,那、么、多。
哈利张了张口,但是没有说出话。
慢慢地,似乎意识到哈利的动摇,黑魔王的嘴角又带上了笑意:“哈利,战争总有伤亡——但是,你知道伤亡最小的方式是什么吗?”
哈利咬着嘴唇,摇摇头。
黑魔王得意地一笑,揭开了答案:“是摧枯拉朽地结束它。结束得越快,伤亡越小。”
哈利真的把嘴唇咬出了血。
黑魔王微微皱起了眉头,用右手拂过他的嘴唇,魔力在指尖涌动,为他治疗伤口。
此刻,他们一如往昔的亲昵,但哈利却觉得他们的心灵相距如此遥远。
斯内普教授在准备大型战争魔药储备、瓦伦丁主持麻瓜的自相残杀、麻瓜威胁论在魔法界极致盛行、黑魔王说的话……所有的线索一点一点编结,绘作巨大的画卷。
哈利无法说服自己忽视所有的这些线索,他声音颤抖着问:“你会发起对麻瓜的战争吗?”
“我会。”黑魔王坦然地承认,绯色的眼睛深情地看着哈利,“愿意与我一起踏上王座吗?
“哪怕战争中会死非常非常多的人?”
“死亡是战争中难免的事。”黑魔王皱起眉头,“哈利,不要太过幼稚。”
“for tood,”他沉吟着补充了一句,“我觉得格林德沃的这句口号确实很有道理,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有一些牺牲是必须的。”
杂乱的思绪不断涌上哈利的心头,让他闭上了眼睛。
多有道理啊。
黑魔王总是能把冷酷的抉择装饰上甜美的外衣,他总是能说出一堆道理,而且这些话听上去还真的……真的很可信。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在脑海中滤过,揭去了正大光明的外表,露出了深不见底的黑色污泥。
只是……
只是如果进行深思……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为了谁的利益呢?
会有谁在战争中获利?
巫师吗?麻瓜吗?
其实,抛去那些华美的外衣,
那就是为了你的利益吧。
黑魔王的话语在脑海之中流过:“你以为我和邓布利多争夺的是什么?唔,是信念吗?”“不,是权力。”
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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