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几番交涉,终于把苑志杰赎了出来。这时候苑志杰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他的指甲被生生的拔了下来,身上的红伤、瘀伤、以及烟头之类造成的烫伤比比皆是,甚至连下.体上都有。有些伤口已经化脓发臭,引得蚊蝇徘徊不去,就连杨子这种当过兵上过战场的人见了都有些触目惊心。
苑志杰精神恍惚,惊弓之鸟一般,稍有风吹草动就瑟缩着抱住头嘶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会筹钱的,我给你们钱!”
杨子把人从角落里扯出来,苑志杰又哭又叫,死命挣扎,不管是安抚还是威吓一律听不进去,那神态就像要被人宰杀一样。
“老实点!”杨子把苑志杰抵在桌面上,一手掐着他后颈,一手扭着他的手臂。就这样他还不住的扑腾,弄得整张桌子都跟着摇晃。
周子骞接下滚到桌边的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好像那是一个多么值得琢磨的东西,以至于他对面前痛苦挣扎的人视而不见,视线与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用惯了的小玩意儿上。但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正在想事情。
过了好一阵,苑志杰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只能像案板上的鱼那样张着嘴喘息。周子骞终于将视线转向了面前的人,面色不惊不怒,唇边还噙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意:“别再装疯卖傻了,坐吧,我们聊聊。”
杨子试探性的松开钳制,趴伏在桌子上的人立即滑落下去,在桌下缩手缩脚的蜷成了一团。
杨子在云南当了七年兵,耳朵里灌满了边境黑赌场的传闻。在那个三不管的地带,黑势力凌驾于王法之上,人性薄于纸张。对于身陷其中的异乡客和赌徒而言,那些黑赌场不亚于人间地狱。
为了钱他们诱使人们赌,等你输的人财两空,他们就会露出尖利丑陋的爪牙,无所不用其极的逼迫你向国内的亲友求助,甚至把扣押的赌客当牲口一样折磨。等到榨不出油水了人质就随便处理掉了,赌场的后山上不知道埋着多少苑志杰这样的人。为了恐吓那些受困的赌客,他们还会故意当着他们的面杀人,就和宰杀牲畜一样。即便有人命大活着离开,怕是也吓疯了。
刘恒从外面的小会客室进来,把泡好的茶拿给周子骞,然后退居一旁。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蜷在地上的人面如土灰,呆滞的眼睛里还有残余的惊恐。如果这是装出来的,那未免装的太像了。
“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周子骞摩挲着热气氤氲的杯口,也没指望苑志杰回应似的继续说道,“你在被困之后不停的联系国内的亲戚朋友,求他们救你,可除了被你抛弃的前妻之外,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她四处奔走为你筹钱,连自己的房子都卖了,然后一个人带着钱去了缅甸。她真勇敢,明知道那些人吃人不吐骨头,说不定救不了你还会把自己搭进去,可她还是去救你了。”
苑志杰木呆呆的垂着头,似是充耳未闻,又像麻木无感。
“不感动吗?”周子骞轻叹,“真是铁石心肠啊,连我这种薄情寡义的人都被她感动了。”
苑志杰依旧不言不语,但在众人视线不及的地方,他悄悄的捏紧了病号服上的一片布料。
“你放心,这么值得敬重的人,我是不会拿来要挟你的,况且你也不见得在意她。”周子骞心怀悲悯似的叹了口气,跟着垂下眼眸,给了地上那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我把令郎请来了,你不想和我聊就跟他聊聊吧。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他被常青藤破格录取了,如果你们聊的好,明年他就能去耶鲁大学念书。”
苑志杰浑身僵硬,额上的血管全部鼓胀起来,呼吸一声比一声粗,似乎随时会暴跳而起,和那个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阴狠歹毒的男人拼命。
杨子一把提起人将他按在椅子里,警告道:“安分点,别给自己找罪受。”
刘恒拿出手机,准备给楼下的人打电话,让他们把苑志杰的儿子带上来。电话还没有拨出去多宁就推门进来了,他匆匆地觑了苑志杰一眼,跟着附在周子骞耳边低语:“赵队来了。”
刑警队的人有些来势汹汹,碍于车里有个被迫来和父亲“谈心”的青年,多宁便没和刑警队的人周旋。他这里才将消息带到,刑警随后就进门了。
“周总,您怎么在这儿?”领队的赵春鹏很是意外的样子。
“来看望我大嫂,谁知道遇上故人了。”周子骞面带微笑,从善如流,“赵队这是在执行公务?”
“是啊,刚刚接到消息,说苑志杰在这里,这不赶紧过来确认一下。”两人揣着明白装糊涂,谁也不点破。赵春鹏身后的刑警小伙儿则紧盯着苑志杰,只等副队一声令下上铐子押走。
为了追查苑志杰的下落,周子骞动用了不少关系人脉,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里也有警方的手眼,可最后找到苑志杰凭借的并不是警方的消息。刘恒赶奔保山确认苑志杰的下落以及低调带人回京都没有惊动太多人,眼下才把苑志杰带回京城,警察却像嗅见腥膻的狼一样,直接找到城郊的疗养院来了。他们的消息从哪来的?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褃节儿出现?
周子骞向来多疑多虑,直觉事有蹊跷,可苑志杰涉嫌绑架勒索,通缉在逃,现在警察将嫌犯带回警队审讯调查实在无可厚非,不管周子骞有怎样的顾虑都要把人交出去。
随后不久,王律师的得意门生去了刑警队,自称苑志杰的代理律师,要求见委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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