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一般下午四点才开业,上午都是哥几个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金敏却觉得自己浑身气血逆流,神经错乱,不找个没人的地方发泄一通根本活不下去。time bar窝在地下防空洞里,冬暖夏凉,除了几个换气装置,连空调都可以不开。
金敏进了门,顺着楼梯颠下去,一眼瞅到了椭圆形舞台角落里的那个爵士鼓。平时都是棒槌在练,现成的鼓棒就放在最前面的那个嗵鼓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特想去敲一把,于是跟随心身,坐在鼓前,捏起了两根鼓棒。
要说打鼓,以前玩乐队的时候,也跟着瞎打过,就是不按章法,乱打一气,怎么爽快怎么来。金敏看了看左手食指,用不上力,却不怎么妨碍拿鼓棒,心情稍好一些,便噼里啪啦地乱打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酒吧的门开了,棒槌提着快餐从楼梯上走下来。看到一门心思打鼓的金敏,身上的t恤都被汗水浸湿,才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停会儿,吃饭了!”
金敏丢了鼓棒觉得整个身体都发酸发硬,甩了甩发尖儿上的汗珠,喘着粗气问棒槌:“什么时候来的?几点了?”
“三点多了,刚来了一回,听你打鼓呢,又去买了吃的,先吃点儿吧!”棒槌把饭菜推到金敏面前,走过去把金敏刚才丢掉的鼓棒捡起来放好,“吃饭的家伙什,可不能乱丢!你小子行啊!打鼓也不赖!”
“不赖吗?瞎几巴玩呢,”金敏苦笑着,心想,正经事一样不会,搞这些倒是很容易上手,抹了把额头的汗,“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打着打着就喜欢脱衣服了,忒费事!”
“也忒爽吧?”棒槌坐到金敏对面,“想说说吗?找那小子了吗?”
“找了!”金敏塞了口米饭,回答的干脆利落。
“想说说具体的事儿吗?”
“不想!”
棒槌愣了一会点头说:“行,反正我这,你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倒。”
“切,回头你再像私家侦探似地调查清楚抖出去?”金敏打趣着,倒是都没放在心上,假装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我们分了!”
棒槌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分了”的意思是金敏和元宵,前几天还腻在一起的两个人分手了,连忙清了清喉咙:“以后不会了,你的事儿谁都不说!”
“哼!”金敏抬眼苦笑着瞪了一眼棒槌。
……
棒槌看得出金敏在刻意转移失恋的痛苦,脸上虽然总挂着笑,和店里的兄弟们大开着玩笑,在酒吧里没活找活忙里忙外,却恐怕都是在压抑着罢了。
已经一个月了,金敏没有给元宵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信息。耍起横来谁还不会啊,只当是自己的真心喂了白眼狼。只是凌晨酒吧打烊,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走过那个两人一起翻过的墙头,金敏的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他不得不承认,md,入戏太深!每每这个时候,他都会打开手机,看看两人曾经一起拍过的照片,还有微信里的聊天记录。
他也想过,这么熬下去太痛苦了,索性就不要脸到底,天天守在他家门口,可他一想起元宵最后留给自己那张冷冰冰的脸就发怵,让他天天看到那样的脸,比死了还难受,他才不要记忆里的元宵是那个德性。
棒槌一天比一天来的早,因为他发现金敏总是会比自己早到虐自己的鼓。起初他是心疼,想着主人在着,金敏能手下留情一点,后来却为金敏的天赋折服。话说爱音乐的人可能骨子里就带着那种灵性,无论是弹琴还是打鼓,金敏只要是好上了,就有一种非要玩出个样子的执念。
棒槌在场边儿指导着,有时候金敏打的一些花子比自己的还有创造力,也不敢自称教学。反正会时不时把一些窍门和需要注意的地方给金敏点一点。打鼓这事儿,多的还是需要练习。
“我说,要不咱再整一个乐队?”棒槌乘金敏休息的时候递过去一瓶水。
“呵,一个乐队里两鼓手?”金敏撇了撇嘴,“我打鼓啊,只是为了好玩,组乐队没什么心思。”
“咱这片儿闲人那么多,随便拉出来几个就能组起来啊,”棒槌鼓动着,“主要是金大神不玩吉他改打鼓了,这个噱头,听起来就够牛逼!”
“切!”金敏把棒槌推开,一口气喝完瓶里的水,“棒槌,给你说一个事儿……”
“什么?”棒槌鲜少看到金敏这般严肃认真的样子,心里头毛毛的,又问了一遍,“什么事儿?”
“我想去外面!”
“什么?”
“我想去外面,换一个城市,换一个地儿,换一群人,换一个环境……”金敏停下来,把手里的空瓶抛出去,顺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空瓶落入垃圾桶里。
“不……呃……那什么……”棒槌从来没有想过这话会从金敏口中说出来,他从小就知道金敏的心思。
小学毕业那年,小伙伴们一起在河里摸鱼,看着河水流向远方,大家都憧憬着长大了能去别的城市。唯独金敏站出来说:“我不去!我要在这等我妈!我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一个爱我的人都没有!我信我妈爱我,她只是有难言之隐,我会当全世界最懂她的人,等她一辈子!”
说这话的那年,金敏他爸刚人间蒸发,毛纺厂这片儿,老金家成了众人闲谈中的笑柄。一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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