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找到的?”
“就是土沼泽那儿。”
“哦——”众人一副了然的表情,“那这就怪不得了,谁他妈没事跑到土沼泽那里去送死啊。”
“他二舅不是去了吗?”
“我二舅就远远看了一眼。”
“那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看见没有啊?”
众人的重点放在了他二舅到底能不能不靠近土沼泽远远看见一地血衣上,谁都没有注意一个瘦高的青年人站起来朝着那说书人的方向寻去。按理说那老头早已走得不知东西,这青年人却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幸好此时街上几乎无人,否则他的装扮一定少不了一番指指点点。大热天的他一身黑衣裹得严严实实,不仅如此他竟然还戴了一顶兜帽,帽檐宽大盖下来足足遮了他的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下巴,这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肌肤惨白得透出乌青,不像活人。
他七拐八绕了一番,终于在一间破败的茅草房前停下了脚步,也不进去,直挺挺地站在门口,直到刚才熟悉的声音在里面响起
“草民不过一个说书人,靠着一张嘴勉力过活,大人您有大量,不要计较草民的胡言乱语。”
明明是求人的话,却被他念得比白水还要死板,既听不出惶恐也听不出悔改。
“先生知晓巢湖。”
“那不过是草民为了谋生编出来的瞎话,巢湖是什么草民一概不知。”
“先生知道乌鸦的幻力从何而来。”
“这位官爷,草民真的只是一个满嘴谎话的说书老头,什么幻力什么巢湖老夫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官爷请回吧。”
“先生怎么知道跟着先生的是吟啸楼的东西?”
里面终于沉默,那青年人将兜帽摘下来,露出真容
“我不是吟啸楼的人,那物为友人相赠,先生似乎对我苦苦追寻之事有所耳闻,若冒犯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
此人正是伋川,只是细看他此时容貌就会发现异常,不仅脸色发青整个人还消瘦得颧骨凸出,他的眼尾长得超出常人,像被划开,墨绿色的瞳孔几乎占满整个眼眶,鼻梁倒钩,下颌骨似乎小了一圈,五官显得更加集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不等屋内的老人有所回应,他就自顾自的走了进去。茅屋低矮破旧,里面家徒四壁,一张破床上坐着那说书老头,伋川看了看四周发现连一张板凳都没有,一撩衣袍干脆席地而坐,一只纸折的小人顺着老人的裤脚回到了伋川的手中。老人叹了一口气
“你想知道什么。”
“为何巢湖现世,必有乱。”
“因为之前每一次巢湖现世之后,天下都大乱。”老人的声音如同小刀在墙壁上划过般刺耳,伋川却听得坦然,他絮絮叨叨地回忆起上一次的大乱。
“二十年前,我是城西云来茶馆里的一名说书人,那时我在台上说的是当时西递城最厉害的土匪莫老大的事迹。莫老大是军队出身,拦路打劫杀人越货的勾当干得比谁都上手,城里的商户无不受其害,在官府决定剿匪后纷纷出钱出力欲除之而后快,众人听完都要骂上两句以解其恨,除了一个人。”
“那年轻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气度非凡器宇轩昂,他私下找到我给了我银两问我哪里可以找到莫老大,我只不过是一个说书人,如何知道莫老大的藏匿之处,自然称自己并不知晓。那人笑道‘你是仓氏的后人,自然什么都知道’。”
说到这,老人长长的叹了一口,脸上全是灰败之色
“我当了大半辈子的说书人,几十年来只有两个人识破了草民的身份,一个是你,一个便是当年那位。”
仓氏,相传为仓颉的后人,天文地理生前身后事无所不知,从先秦时代就是王侯将相争相拉拢的对象,拥有一个万事通一般的军师在诸雄争霸的时代如虎添翼可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这个氏族最终却走向了灭亡。任何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一个勘破天机几乎接近神的人成为自己的臣子,慧极必损,□□时仓氏有多重要事成之后他们就有多危险。坐在最高处的上位者害怕若这样的人被敌人所用,自己的政权顷刻间就会被颠覆,最保险的做法就是杀了他们,死人才没有威胁。仓氏的后人不再涉足朝堂,只是为时已晚,疯狂的屠杀让这个上天赋予的姓氏终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不再被人提起。
“我没有想到他识破我的身份,措手不及,只好告诉他莫老大的藏身之处,他带着我找到了莫老大,那时我才知道他是谁他要做什么。”
“我虽然流着仓氏的血,但是我的家族早已被毁灭,族人寥寥无几,我的能力大打折扣,不过比平常人强上那么一星半点而已,但先人传下来的警言却牢记在心,我极力阻止了他重现巢湖的做法,他却一意孤行,更逼迫我研究控制乌鸦的方法。鸦类是不能踏入巢湖半步的,却会被巢湖的气息所吸引,我们提取出巢湖之气置于宏村附近,乌鸦就会在此盘旋,将仙境与人间相连这本就是逆天之行,莫老大贪念纵鸦之力成为了媒介,那以后他虽然能让乌鸦为他做事,日日都要受到魂魄与肉身分离的痛苦,也不能远离巢湖之气,而那个年轻人也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我也因为巫术反噬被毁去了双眼。”
“年轻人离开了西递,巢湖消失,而第二年北方最大的鸦患就爆发了。那真是人间地狱,”老人的眼前不知出现怎样的场景,不禁打起了寒颤,“鸦群离开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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