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母后原来的寝宫。”萧夙机回忆道。
那时候太后还没有搬出皇宫,她住在后宫内最好最大的宫殿,身边有十八名侍女跟随, 先帝死后, 皇上还年幼,她可以说是宫内最有权势的人了, 所以将皇上单独叫进屋内,驱赶走身边侍奉的宫女们,也没人会说什么, 即便外面伺候的人听到了屋内皇上的惨叫, 他们也不敢闯进来护驾。
那次之后萧夙机病了好久,太后寝宫的血却顷刻间就被处理掉了, 只是等皇上的病好了之后,太后却搬出了寝宫, 到香俞庵来住。
“进来吧。”太后转身回了厅内,淡黄色的门帘一抖,将她遮在了里面。
萧夙机和寒敬之面面相觑,终于也迈步进了厅堂。
迎面一股暖气扑来, 熏得两人说不出的舒服,厅堂内一个大大的火炉正在正中间燃烧着,橘黄色的炭火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热量,把整个屋子都染的亮堂了。
“皇上的失忆是不是和您有关?”寒敬之问道,他直觉太后知道很多事情,但都在心里面闷着,按皇上和太后的长相论,这两个不可能不是亲生母子,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理解,亲生母亲怎么会对自己的孩子下这种狠手。
“是,皇上还是不记得好。”太后坦然承认,但看向寒敬之的眼神中却带着几分提防。
寒炳的这个孙子,她只在刚嫁入皇宫的时候见到过,那时候寒敬之还是个小孩,牙牙学语,况且凭她当时的身份,还是不足以和寒炳的孙子亲近的,她能当上皇后,便是靠的萧夙机,一个先帝久而不得的儿子。
“所以母后为什么要废朕的武功?”萧夙机又问了一遍,对于这个母亲,他似乎也忘记很多,连感情都是很淡薄,记忆里也没有什么相处的画面,所以来此处见到太后,他也并不是很激动。
不过武功这个事情还是值得纠结一下的,如果他的武功没有被废,现在估摸和爱卿一样厉害,不,说不定比爱卿还要厉害!
“那种邪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太后终究是回答了,她看萧夙机的时候,表情也很平静,毕竟她对这个儿子,也并没有很亲昵,两人终究是不见面的时候多,但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太后和萧夙机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柔柔的,就好像话语太凌厉都会吓到皇上一样。
“所以太后是要救皇上?”寒敬之一愣,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心中思忖了很多阴谋,包括太后是外族卧底,多年来浸淫在皇都之中是为了瓦解大祁的政权。
说来可笑,他单单没有考虑过太后这么做是为了皇上好,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虽然没有明说,但修习过武艺的人都明白,所谓邪功,害人害己,多多少少是对肺腑有损伤的。
但只是为了皇上的身体,就用那么残忍的方式废了皇上的武功?
寒敬之还是不能信。
“总之,皇上现在过的也挺好,要是想拿哀家去问罪,哀家也无话可说。”太后却不想多说了,她闭上了眼睛,手中的念珠有条不紊的转动着,让寒敬之和萧夙机无计可施。
任你们多想知道,对方就是不说了,做过的事情承认,但其中的源头却是含糊不清。
“朕记得这邪功是有人教给朕的。”萧夙机喃喃道。
太后手中的念珠突然停了,寒敬之敏感的察觉到这个人很重要,但是显然太后并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个人是谁。
“皇上还记得么?”太后抬眼,紧张的神色一闪而过。
萧夙机摸了摸下巴:“总会想起来的。”
太后稍稍安心,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那就等皇上想起来再说吧,哀家倒是不怎么记得了,怎么还没人上茶?”
太后话音刚落,便有小道姑端着茶杯进来,给三人依次上了茶。
萧夙机嗅到茶香,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就饿了,结果说着说着就又忘了。
“看来太后是不想说了,这个人倒是很重要,值得太后这般维护。”寒敬之佯装毫不在意的抬了抬杯盖,青绿色的茶水打着旋,他谨慎的盯了一眼,确认没毒,这才放心的抿了一口。
顺便抬起皇上的茶杯看了看,也正常。
太后一笑:“霖王对皇上倒是细心,还担心我这个母亲要毒死自己的儿子。”
山茶清冽,入口极涩,寒敬之答道:“这倒是不担心,只是万一皇上再失忆一遍,让幕后黑手多逍遥几年就不好了,虽然总归,是要血债血偿的。”
太后眼皮微微跳动,显然寒敬之的话让她不太舒服,只是她一个深闺妇人,倒是已经无可奈何了,毕竟寒敬之现在大权在握,富可敌国,哪怕是篡了皇上的位,她都不会很惊讶,只是没想到,寒敬之竟然站在了皇上的一边。
“好啊,那就祝霖王殿下早日查出幕后凶手,为皇上讨来一个公道。”
“所以太后真的不愿意告诉我们什么了么?”寒敬之不甘心,这太后的嘴很严,但是这么多年住在香俞庵中,倒是没做什么干预朝政的事,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母后是担心朕查到你身上?母后大可放心,朕会放过你的。”萧夙机看着太后的脸,认真道。
寒敬之最终还是揽着萧夙机离开了,只是太后的这条线索他不会放过,接下来霖王府的暗卫们,怕是要将太后祖上三代的老底挖个通透。
太后微微撩起门帘,望着萧夙机的背影,越走越远,记忆里的萧夙机总是小时候不喑世事的模样,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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