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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王苑玲也打电话过来慰问,得知他需要在当地医院观察治疗至少一星期,当即说要买机票过来看望他。
裴琰在视频电话里说:“别来,干吗啊大动干戈?我就没事。”
王苑玲说:“你至少需要养一个月,工作安排全部都要往后错,耽误好几个组,这能叫没事?”
裴琰笑说:“往后推吧,麻烦姐了。”
王苑玲说:“看你那虚弱的样儿,混了一趟好莱坞没给你裱一层金,竟然都把你给累瘦了,剥层皮、削层肉似的,真不划算!早知不让你去了,姐瞧着多心疼你啊。”
裴琰虚弱着,呵呵一乐:“还是有人疼我啊。”
王苑玲说:“你那个德行,给姐省省心吧!”
裴琰又叮嘱老阿姨:“别乱发我的新闻,别提生病住院这种糗事,又不是什么好事……不想提。”
“你昨天在电话里骂章欢了吧?还骂那么难听?”王苑玲教育他,“你别总是那样。你做好你的事,他做他的事。需要得罪人的时候,姐替你出头替你得罪,你不要整天着急上火、张牙舞爪的!二十多岁的人了,也学着有点儿涵养!”
章欢还跑去跟总监告状了?
老子还没告他的状呢。
裴琰对着视频用口型嘟囔一句:对丫什么人说什么话,我要什么涵养?
总监老阿姨的电话训示完毕,挂断。护士大妈进来,例行公事地监测体温和血压,喂药,然后就有专人在门口给各个病房送早饭。
强尼吴恰好不在眼前,病房门开了,庄啸从送饭餐车上替裴琰接过那份早餐。
裴琰瞥眼瞅见,立时头脑就清醒了,两手从被窝里把自己撑得高一点,帅一点,别像弱不禁风苟延残喘似的。
庄啸是特意等到这第二天才过来探望,以免打扰病号休息。他单手端了餐盘,先搁在病床上,再去打开桌板,最后再把餐盘摆到桌板上。都是用的左手。
“来了?”裴琰说,“不好意思麻烦你跑一趟。”
“这么客气。”庄啸替他打开餐盘盖子,摆开刀叉,做事不讲废话。
“……”裴琰盯着庄啸很明显遭受重创裹成粽子的右手,突然想说出来,“我当时有意识的。”
庄啸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看着他:“有意识但是肌肉不听使唤了吧?当时抽搐挺吓人的。”
裴琰说:“我吊在上边儿还清醒着,看着你,想抓住你,抱大腿别让自己滑下去,就是抓不住了,也说不出话。
“脖子都僵硬了,浑身抽筋,动不了。我看到你去抓那根威亚绳了。我要是能说话,我肯定跟你喊‘别抓绳子’!
“真对不住你,庄先生。手会留后遗症么?”
“……”
在前前后后的许多日子里,面对许多不同的人,裴琰极少这么客气真诚地对一个人讲话,在庄啸面前不由自主就把气焰都收敛了,乖着呢,道歉都道歉不止一次了,还拉大旗扯虎皮给谁看啊。
“骨头没断,能养好,你就甭担心了。”
庄啸对他说。
“要是事先知道这么疼,妈的,可能真要犹豫一下!”
庄啸自嘲的时候再次露出半边酒窝。
面对面时这样的神情,现在对于裴琰而言,就是勾引和折磨,让他偶尔冲动地想要凑近,想扳过对方的下巴亲上去……
“你不知道抓了会伤手么?威亚绳就是不能碰,力量那么大,不就是拿钢刀切手吗。”裴琰说。
“以前也没碰过那玩意儿,谁想到去抓?”庄啸一脸无奈。
裴琰心里又是一热,随即又唾弃自己,你忒么快别自己一个劲儿发光发热了,暖宝宝,别自作多情。
庄啸吐槽道:“你分量也真够沉的。”
裴琰躺在床上,双手合十放在唇边:“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裴琰吃着医院里淡不唧儿的病号饭。两人又随口聊些拍戏的事,以及剧组里被他俩撂下的烂摊子。
裴琰说:“就剩最后一两个镜头还没拍完,过后还得回去补。”
庄啸道:“还补什么?今儿一早我们班子的兄弟都回去开工了,全部上替身。”
“啊?”裴琰一听又不甘心,“我忒么就差两个镜头,晚节不保了!”
“我的镜头也替身了,小萨替的。我们班子里那个跟你身材差不多的,替你滚下来那个镜头。”庄啸说。
“也没人通知我,没人征求我的意见啊。”裴琰不满。
“那个镜头本来就是你从山崖上滚下来,满脸泥都看不清长相,然后我摔死,你还想怎么拍?”庄啸嘲弄地看他。
没有能够把两人的对手戏完美收官,就不够圆满,这是裴琰的真实想法,有些懊恼。
庄啸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武行圈子里混,你也给别人留点儿露脸的机会。饭不要你一个人一口都吃净了,别人还怎么混?该歇着你就歇着,也看看别人演,别太拼命。”
事必亲躬,把别人饭碗都抢了全在你一个人碗里,钱都让你一人挣了,太拼了你也得罪人的,庄啸就是这个委婉的意思。
又给老子灌鸡汤,妈的。
裴琰也回了一句意味深长:“成,我等下一部戏的合作。”
他说话多了还是暴露高烧后的疲惫,很累,肌肉酸痛,精神不佳。庄啸顺手给他递了两次水,然后环顾四周:“需要解手吗?这屋有尿壶么?”
裴琰立刻就说:“不用。”
庄啸特别轻车熟路地低头扒拉床尾挂的一堆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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