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瑢说,谢谢不吃了,没胃口吃。
他就卸了个妆,洗了个澡,把脸上头发上那些亮晶晶的山鸡毛孔雀毛似的东西弄掉,深更半夜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终于让自己恢复素白的面目。
换洗衣服都没有,但实在不想穿回那身光鲜亮丽的庆典西装,只能穿着浴袍出来了。已经从心底里厌恶那些东西,宁愿光着,也不想穿那些在人前花枝招展的戏服,演戏真累。
有人敲他门,估摸又是包小胖的助理,非要喊他过去吃盒饭。
“不去了,洗完澡睡了。”邢瑢隔着门说了一句。
门外还敲。
叹口气,邢瑢一脸颓然地拽开门:“不吃了,洗洗睡了。”
门外的人也是板着脸,没表情,盯着他。竟然是萨日胜。
邢瑢怔忡着,有半晌没缓过来,脑子里时间线都混乱了:“你,不是去拍戏了吗?……怎么在上海啊?……不是,回老家结婚去了吗?”
“是在拍戏,但是想过来找你,”萨日胜特实诚地说,“还没有回家结婚呢。”
“找我,干吗啊?”邢瑢呆然看着对方。
“包包给我打电话,问我要不要来,我说‘要’。就是怕你不开心,安慰你。”萨日胜说。
这人太他妈耿直了,轻轻松松地就把自家cp包小胖出卖了。
邢瑢想把门打开,结果门链子竟然卡住,半天都打不开。
“呃……这个门禁……也太结实了,外人绝对进不来。”邢瑢趴在门边折腾那个链子,都出汗了,也没把门打开,“好像,好像是……哪里卡住了?”
他突然间哭笑不得,隔着那不足一乍宽的门缝,难受地说:“你看,你人都来了,我打不开门,这就是没缘分么。”
萨日胜也着急,从外面把一只手伸进来了。
那手很大,手指健壮,对着那门链子就动粗了。死命地掰、扯,使用暴力方式破拆,竟然就给掰开了……
“看来没我想的那么结实,能不能防贼,要看这‘贼’是谁。”邢瑢又很想笑,终于被逗笑了。
萨日胜推门而入,邢瑢光脚站在门廊灯下,这是平生头一回浴袍装扮见个外人,一甩头就满脸滴水,也是狼狈极了……
“就是没评上一个小奖,没什么值得安慰。”邢瑢解释,“我真没事。”
萨日胜伸手撩起邢小哥的湿头发帘,瞅了瞅:“没有打破你的头啊?”
“什么啊,我没伤。”邢瑢说,“是我把别人脑袋打出血了!”
萨日胜一听就松口气:“在电话里听错了,以为你被人打了么,所以我赶紧就过来了,被打了咱就打回去么。”
邢瑢哈哈一笑,咳……这孩子。他赶紧说:“以后别提这事了,我不需要你帮我打回去。”
“你又摁掉我电话干什么了?还以为,你不开心了。”萨日胜又说。
“没有。”邢笑一笑,“我不会跟你不开心,在你这儿我永远都是开心的。”
萨日胜也笑笑,长发下洇着汗,身上沾了一层土,一看就是坐长途车风尘仆仆赶过来的,眼里还带着夜晚的星光……这人站在屋子当间,本来就身材高大,很有存在感,却不动,不坐,不说话,看样子也没打算走。
小王爷其实想说“我跟你这儿也永远是开心着的”,但生性内敛沉默,就没有讲出来。
……
邢瑢让小萨去冲个澡,身上确实土太多,在客厅里站五分钟,地毯上就一撮土。
淋浴间里水声哗哗,他站在门外徘徊,胡思乱想,也是着魔中邪了,拉开门就进去了。
谁让那个木愣的家伙就不懂得反锁门呢。
您就在门把手上挂一把刀,别人就不会进去吗。
淋浴间里是个健壮的、漂亮的背影。长发披在肩上,水不断沿着肌肉的轮廓往下流淌,流到臀沟、大腿,再从脚边流走。
萨日胜猛地回头,怔忡,还是非常害羞的,仍像初见时那样。
这人顺手关掉花洒龙头,去扯浴巾。
邢瑢说,“我给你搓背,要吗?”
萨日胜闷声不语,不知说什么。
“偷看你洗澡也不是第一回 了么!”邢瑢自己笑了,“我就是再偷看一次,你不会打我吧?……这次没有狗仔,不用担心害怕。”
说完自己也脸热,感觉好像居心不良调戏小孩儿。眼前人纯得一张白纸,就是个男孩子啊。
这么帅气的男孩,谁会不动心?
小萨垂下眼睛的时候,睫毛黝黑浓密,眼睑下流过淡然羞涩的光芒,身材却又拥有成年男子健硕阳刚的气质,就是这样的反差让人迷醉。
……
那晚两人在一个被窝里睡的,都觉着被窝很暖,枕边有个人陪伴真好。
实在没有衣服穿了,只能穿睡袍睡觉。
邢瑢就在小萨面前把睡袍也脱了,钻进被窝,紧紧抱住对方的腰。
“我知道你要回家结婚了,就抱一抱你。”他小声说,平视对方的眼。
“以后就没机会抱了,就只能你媳妇抱你了。”他说。
他心里也有数的,以后,就没有以后了。且不提感情的深浅亲疏,他不可能开口要求或奢求小萨不回老家结婚的,这根本就不可能。他应该庆幸双方并没有多么热烈亲密非卿不娶的感情,好像一切都没来得及开始,就要打出剧终的字幕。
他枕着小萨的胳膊,两人在被窝里说话,回忆初相识时那些逗趣的事,那些快乐单纯的时光。萨日胜突然想到:“哦,上个月我回去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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