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来了……二王子果然架子够大,现在晚宴都进行过半,以宁安这句身体并不怎么样的酒量来说,苏怀瑾觉得这位再不来,他大概就要被叶离派来的前仆后继的劝酒人喝趴下了。
幸好林子文还是来了,他的一线生机也来了。
他接受宁安的记忆太多,许多琐碎小事还没来得及整理,早些时候还是amy提到那部电视剧,他才从对方的记忆深处翻出相关的部分。
在宁安的记忆当中,林子文就是在那场毁掉他一生的宴会上找到了谢长风的扮演者——那是他当时能找到的最接近大家心目中形象的人,但在电视剧上映之后,这人还是被骂得狗血喷头。
其实人家演得真心还不错,实在是观众们太挑剔了。
苏怀瑾用眼角余光看了看舞池另一边穿一身白色西装的俊美男人,惋惜地摇了摇头。
今天晚上知道林子文要来,不少男演员都选择了白礼服——因为在人们从史书上的只言片语得出的对谢长风的印象当中,这位道长总是一身飘逸出尘的白衣,在乱世尘土与鲜血当中白出了风格,像所有武侠的男主人公一样。
可上帝作证,他那时候明明大多数时间里都穿着淡灰色或月白色的道袍式常服——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脑补雪白长衫的迷妹们,她们知道白衣服有多难洗吗!他又不是真的仙人,能做到连衣服都完全不染尘埃!
苏怀瑾对于自己的演技还不太有信心,但如果要扮演的是那个角色的话,他倒是不认为有谁能够超过他。
林子文朝这边走过来了。
“林先生!”他对面侧向门口的女人也很快注意到了这位大佬,整个人一震,飞快地换了一个气质,“居然能在这儿见到您,真是太荣幸了。”
林子文朝她微微一笑,纡尊降贵地伸出手,两人指尖只是轻触,他便将手缩了回去。
苏怀瑾忍不住眨了眨眼——真是半点都不给人家留面子,看来这位王子殿下,可未必像传说中的那样平易近人。
他也连忙转身,同样伸出手去:“您好,王子殿下。”
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刻意地带上了谢长风的气质——虽然大部分情感记忆已经被封存在秋泓剑当中,但他毕竟做谢长风做了十几年,单单求一个表面神似的话,还是相当简单的。
林子文眼睛一亮。
那个被叶离派来的女演员很有眼色——就像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叶离为什么命令她尽量灌醉宁安一样,在这样的场景下,她也不会让显然有话要说的林子文对自己产生一丝不耐烦。
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悄悄地退走了。
“你很不错,”林子文根本没在意在场的另一个人的离去,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宁安,眼睛里有着全新的审视,“也很聪明,比那些白孔雀们聪明许多。”
苏怀瑾忍不住为他略显刻薄的形容笑了一下,然后将手中的酒杯随手放在一边的小桌上,抬手行了个闲散的古礼:“谢殿下夸赞。”
林子文也笑了,直截了当道:“你研究过这个角色?”
“算是吧,”苏怀瑾轻描淡写道,“殿下觉得在下表现如何?”
“还不错,”说到正事,林子文也正色了许多,“不过这也不是能轻易定下的事,明天有时间吗,去我那里试镜?”
这基本上已经是极大的肯定了,换作任意一个哪怕咖位比宁安还要大上许多的演员,这时候也必定会露出喜色连连答应,林子文虽然这样问,但完全没想过对方会有“没时间”的情况。
但苏怀瑾抓着他这根救命稻草,可不会如此便轻易放开。
“殿下……”他面露些许踌躇之色,这次用的却是宁安自己常用的气质表情,“可否、可否借一步说话?”
林子文挑起了一边眉毛。
“在……我真的有些难处,”苏怀瑾恳求道,“拜托了。”
二王子很快败在了那对被酒气熏蒸得更加水润的猫眼之下。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两人并肩走到一处人流稀少的的阳台上,林子文抱起双臂,等着他开口。
“……是这样,”苏怀瑾深吸了一口气,“我请求您的庇护,殿下。”
“哦?”
“我可以保证,不会有另一个人能把谢长风演得比我更好,并且……我家中有些那时流传下来的古物,可以免费出借剧组,我本人也会零片酬出演,或者今后有什么事,宁安都随您差遣。”
这番话中的信息量有点大,林子文却完全不为所动:“所以呢,你想得到什么?”
青年的嘴唇有些颤抖起来,本来便不够红润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是……是叶总,殿下,您不知道……他对您有非分之想!”
林子文:“……???”
他万万没想到宁安要说的是这个,并且看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胡说八道。
真是惊得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宁安看起来都快要哭出来了,面颊继苍白之后又忽然涨红,连两只耳朵都染上了薄薄一层红色:“您知道,两年前那部电影……他、他似乎想把我当成您……”
“……”迷之尴尬。
林子文瞅了宁安一会儿,忽然一下子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知道这小猫是怎么发觉了叶离的非分之想,但他能肯定的是,叶离对自己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之心。
噫,他们两个?想想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好吗。
宁安茫然地看着眼泪都要笑出来的二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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