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差点没被翠花这突如其来的大嗓门给吓摔了,即便经历了好几次,她依旧不太习惯翠花用着自己那蠢样,模仿奶奶说话的声音和腔调。
“鸟说什么来着,走路就乖乖的走,你看这差点摔着了吧。”翠花鸟丝毫没觉得是自己有问题,它刚刚不好心提点着安安吗,只可惜这小丫头不听鸟的。
顾安安瞪了边上幸灾乐祸地翠花一眼,心里琢磨着,要不改天满足如花的那点心愿罢了,不就是生个蛋吗,她看翠花鸟那么闲,一定是有功夫配合造蛋的。
不过顾安安也就心里想想,真要付诸实际行动,那翠花鸟得多得罪她啊,说起来这些日子如花都神神秘秘的,不到饭点不见人影,往日它都是黏着翠花鸟嚷着要生蛋的,这些日子也不见它的人影。
难道是这五十多年过去了,它终于发现,翠花不是什么良鸟,决定不在这只鸟上挂死了?顾安安好奇地胡思乱想着。
“安安来了,我给你留了蛇果,酸酸甜甜可好吃了。”徐娟放下手上的活,将手往边上干净的毛巾上擦了擦。
“王叔,安安来了。”她牵着顾安安的手,朝着卫生站里头走去。
王柏松这时候正一觉睡醒呢,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从躺椅上爬了起来,看着顾安安进来,还有些胆怯地朝她后头看了看。
见老太太没有一块更着来,总算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刚刚是在做梦,不然砸听到苗婶的声音了呢,幸好幸好,这噩梦做的时间不长,只听到了老太太是声音,没见到她那张脸。
王柏松拍拍胸膛清醒,脑后头就传来了他所惧怕的那个老太太的声音。
“小子诶,你瞅啥瞅呢。”
同一个声音,同一种恐惧,王柏松还没站稳呢,就又一屁股坐在了躺椅上。
真不能怪他胆小,其他时候他也不是那么怕苗翠花这个老太太的,唯独在卫生站这个地点吧,他总是有心理阴影,看到老太太出现就忍不住质疑自己的医术,质疑自己的本事,简直痛苦到怀疑人生啊。
“娟儿,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翠花鸟不知道自己刚刚又吓到了一个人,扑扇着翅膀亲热地飞到徐娟的肩头,这次它没用老太太的音调,用的是自己的原音,只是那腔调是它在四九城的时候和老主人的儿子学的。
“来,让爷相亲一个。”说罢,小鸟嘴在徐娟的脸颊蹭了蹭,活脱脱一个流氓鸟。
徐娟被逗得咯咯直笑,这一早上的郁气顿时就消散一空。
“王叔,娟娟姐姐,这是奶让我拿来的柚子,让你们一块分着吃。”涟洋县不是个盛产水果的县城,很多时令的水果,都是靠从别的地方运送过来的,那东西金贵,也就城里条件好的人家会去供销社买水果,像农村,除了山上的野果子,几乎很少有能吃到水果的时候。
王柏松也没和顾安安客气,他知道顾建业是在县城运输队开大卡车的,他有那便利给家里人带这种好东西,吃人家的嘴软,相应的,王柏松就负责帮人看好孩子,有时候自己做的药油或是一些驱蚊的水,他也会给顾家送上一些过去。
徐娟知道王柏松家里有两个孩子,特地剩了两瓣留下来,剩下的那些,她仔细洗过手之后把外头那层白色的果衣给剥了,露出里头淡黄色的果肉。
她剥的很仔细,几乎没有留下一点果皮,柚子的果肉被她小心掰成一块快小块,吃起来方便,尤其还是顾安安这样大小的孩子,也不用担心吃过肉的时候,不小心噎着。
顾安安在家的时候已经吃了两瓣柚子肉了,一点都不馋,但是她知道,要是她不吃,王叔和徐娟估计也不好意思吃,就拿了一块慢慢啃。
柚子的汁水丰沛,每一颗果肉都是饱满的,带着微微的酸,更多的还是甜,黑胖是个馋的,即便在家里的时候已经吃了好几块了,这时候看到果肉,依旧忍不住想要再吃几口。
“吱吱吱——”黑胖的小爪子隔着衣服戳了戳顾安安的肚子,黑豆眼里满是焦急。
顾安安还没说话呢,徐娟就从里头拿出了三块掰的比较小的柚子,拿的时候还问了问顾安安:“黑胖和黑妞能吃这种水果吗?”她也没养过老鼠,不知道老鼠除了谷子还吃什么,只是看它们的眼神,似乎还挺想吃的。
“鸟不挑哒,鸟什么都吃,尤其是漂亮的娟娟给的东西。”翠花鸟很不安分地凑到顾安安和徐娟中间,眨着豆豆眼,眼神盯着徐娟手里的柚子肉不放。
徐娟笑了笑,明白了,将其中两块柚子肉递给了黑胖和黑妞,看黑妞长得比较瘦,还特地把稍微大点的那块给了黑妞,至于翠花,它的那块就放在擦干净的桌子上,让它自己慢慢啄着吃。
一下午的时间消磨地很快,尤其是还有翠花的插科打诨,顾安安和徐娟问了很多外面的事,翠花虽说也是只见多识广的鸟吧,它终归还是只鸟,很多人类的事情,它不一定看的明白,而徐娟不同,她是从大城市来的,而且这些日子就顾安安的观察,她和家里人的通信还是比较频繁的,应该对外界的了解更加多。
顾安安的亲爸每次出车,多数时候都是在西边和北边这几块地界,很少去南方,在这个消息比较闭塞的时代,顾安安想要知道外头的事,也只能靠这种粗暴直接的方法。
现在的南方估计还很平静,顾安安也摸不透,那场风波正式开始的前几年,是不是会有什么苗头出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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