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塔兰忒,er他晕船了怎么办!?”
“躺着睡觉,想吐就吐,吐到脱力了就打晕他!”
我皱紧了眉头躺在内舱的唯一一张床上,竭力地忍住自己想要趴到船舷上吐个昏天黑地的生理反应。
坐在一旁的大卫伸过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随即有些担忧道:“都是冷汗啊,er你还好么?”
我保持着闭眼的姿势,朝着对方声音传来的方向摆摆手。
“你这到底是‘没事’的意思,还是‘我快不行了、别和我说话’的意思啊……”大卫抱怨似地嘟嚷了一句。
我睁开眼睛定定地望着天花板,有气无力地回答他道:“我真的没有想到,坐了那么多年现代交通工具的我,竟然会晕船。”
这又算是罗马尼的乌鸦嘴吗?我有些悲愤地想到,要不是他临行前突然问了我一句晕不晕船,我也不会在船突然开始摇晃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这个词。
人脑的能动作用是无限的,我敢打包票说,如果不是他事先提了一句,照我先前坐遍世界上顶级超跑副驾驶的被动飙车经验来说,我根本不可能会对海上的这点风浪有那么大的反应。
想到这里,我突然感到身下的床铺随着大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其程度之大,差点晃得我整个人都要摔到床底去。好不容易用虚浮的手指扒在床沿稳住身体,我艰难地翻过身体扯过脑袋下枕头的一角,自暴自弃地把自己的半张脸深深地埋了进去。
我感觉到自己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吐出的气息也慢慢变得灼热。
大卫似乎是看不下去我冷汗涔涔的虚弱模样,便自告奋勇道:“要不我给你弹支曲子吧?”
此时的我已经被海浪翻腾得稀里糊涂了,也没听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些什么,就蹭着枕面胡乱地点了点头,把整个人蜷缩了起来,试图想要缓解一些由船身晃动而带来的眩晕感。
木质的床板上没有可以盖的被子,只铺着一层薄薄的棉花毯,不仅睡上去硬邦邦的,连枕在脑袋底下的枕头也几乎没有垫起多高的高度。
我的鼻尖满满的都是海洋腥涩的味道和木制结构发霉的气味,大船晃动造成的木板互相挤压摩擦的嘎吱嘎吱声充满了我的整个听觉感官。
而就在此时,在这种怎么样都会令人感到不快与难受的环境下,一串清脆玲珑竖琴声就如同是一般、带着些许凉意和抚慰人心的宁静,犹如潺潺小溪般缓缓流淌而出,慢慢地浸润满了整个狭小的内舱空间。
我掀起一点点眼帘,眯着眼睛看向琴音传来的方向。
大卫拨弦的力度很轻,频率也很低,甚至连曲调都十分简单,但他所弹奏出的曲子却意外地让人感到十分地舒缓和安适。竖琴独有的空灵音色回荡在我的耳边,一片一片、一层一层地将我脑内感知到的眩晕剥离,先前沉重的呼吸也因此变得轻松了起来。
“如何,感觉好点了吗?”一曲作罢,大卫按住依旧在颤抖着的琴弦,止住语音,抬起头来问我。
我又蹭在枕头上点了点头,想想,又补充了一句:“不愧是当初能够安抚扫罗王的琴音。”
“是哦,”大卫笑道,“你和扫罗王一个待遇呢。”
这个玩笑开的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我眨眨眼,问他:“难道你就没有谈给其他人听过吗?”
“有哦,”他点点头,道,“我的羊群。”
“说来,”大卫点点下巴,露出了一副回忆的神情,“当时放羊的时候,我一弹琴羊群就变得迷迷瞪瞪的,所以不是确保周围都十分安全的情况下,我也不会擅自弹奏竖琴。”
“那是因为你弹得太好听了吧?”我回味了一下刚才听到的曲子,突然觉得自己或许可以理解大卫当年所放牧的羊的感受,“很舒缓,很催眠。”
我又道:“要是早点召唤到大卫你就好了,我们迦勒底现在大多数的工作人员都焦虑到了严重失眠的地步,你的琴应该能够让他们好好睡一觉。”
大卫歪着头端详了我一阵:“也包括你吗?”
我迟疑了一秒,才“嗯”了一声,回道:“也包括我。”
“说道这个……”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大卫你……是怎么成为我的从者的?”
“我是你所召唤的呀。”大卫抱着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因果线不是好好地摆在那里了吗?”
“但是……”我疑惑道,“时间根本不对呀,你不是在特异点存在一开始就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从者吗?又怎么可能和我签订契约?”
“唔,怎么说?”对方皱皱眉头,思考了一下,缓缓道,“这个大卫、那个大卫,只要是身为从者被召唤了,就是大卫我啊?”
我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大卫弯了弯眼睫,“一个世界只会有一个叫大卫的archer,所以当我被你召唤了的时候,我就成为了之前那个被圣杯召唤的我。”
“从者是英灵在英灵座上的投影,这点er你应该知道吧?”
“嗯。”
“那就是了,我和我在之前是不同的投影,但现在是一个了,就这样。”
“灵基合并?”
“可以这么理解吧?”
“那……”我又问他,“我是怎么召唤你的?”
话已出口,我就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一个特别傻的问题。就算是正常御主去召唤从者,被召唤而来的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是依凭了什么咒语、什么圣遗物现世的啊?更何况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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