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洒在地上。
不是徐静输的血,而是朗月的血。
他的剑,天照剑,捅入了朗月的腹部,血不要钱似的往外喷溅,刺入她腹部的剑恶意转动一圈,然后再拔出来。
血越来越来,汇成一条小溪,一条河流。
徐静输的声音从朗月身后传来,他喟叹道:“活过一千六百年的人一定知道,我们阴阳家,靠得根本不是什么武功,而是阴阳术。”
他微笑着在朗月耳边道:“不是倭人低劣至极的术法,而是春秋九流十家之一阴阳家的术法。”
他退下,中了失魂落魄散的村民扑了上来。
这些村民已经不是人了,而是他的傀儡。
既然是傀儡便不会有心智,也不会知道什么是疼痛,他们的寿命很短暂,但在短暂的时间中却会将潜力提升到最大。
这是种比摄魂大法还要恐怖的法术,因为中了失魂落魄散的人根本无药可解,除非对方也懂阴阳术。
然而这世界上,懂得阴阳术的只有徐静输一人而已。
朗月倒在了地上,对方刚才那一剑,重伤了她,她现在甚至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但她始终不明白一件事,对方是怎么出现在她身后的?为什么她没有听见?
而且,这里并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她还带来了许多白云城的人,他们为什么都没有动手?
等等!
朗月的思维还没有变得迟缓,疼痛让她更加清醒,但血液的流逝却在蚕食着朗月的理智。
对了,很久之前,他就没有听见那些人的声音了。
步思凡、柳无涯,他们都不是安静的人。
朗月明了,如果阴阳术就是能让徐静输忽然出现在自己背后的功夫,是不是也会欺骗她的感官?
徐静输要走了。
他承认朗月的武功很不错,他还没有见到练剑练得这么好的女人,虽然天照剑在他手上是荒废了,他没有学会老祖宗的昭云未央斩,但他的剑,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人比下去的。
然而武功练得再好又怎么样?
他想,如果老祖宗留下的记录属实,百家争鸣的时代,现在的江湖人去了,连一天都活不过。
不不不,老祖宗的记录当然是属实的,要不然,他怎么能练得一手阴阳术?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时间,当一千六百年过去之后,除了老祖宗这样能活一千四百年的怪物,还有谁的功法能够传承下来?
他想到了叶孤城,眼中闪过一抹光,但这光绝对不是正义的,而充满了阴霾。
他想到了老祖宗的手札,想到了老祖宗留下来的遗命,只要他们徐福的后人还活着哪怕一天,都要用一生的精力来实现这道遗命。
他准备走了,因为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是在走之前竟然听见朗月强撑一口气,用比蚊子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对他道:“你……要去……哪里?”
徐静输惊讶地回头,在拥挤的活死人中,看见朗月顽强抬起的半张脸。
她的脸已经粘上了地上的灰尘,但一双眼睛中却有星星在闪烁。
徐静输不得不承认,这让本就美丽的女子看上去更加美丽,就好像在悬崖峭壁上顽强盛开的百合花,自有一种充满了生机,对生命执着追求的美。
对于这让他折服的美,徐静输报以微笑,他还以为朗月已经死了,就算没有死,应该也陷入了深深的昏迷。
徐静输道:“我要到骊山去。”
他笑道:“如果你到时候还活着,可以告诉叶孤城。”
“我在骊山等他。”
柳无涯大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步思凡道:“你声音小一些!”
他在呵斥柳无涯,为了发泄心中的情绪。
他的心中有焦躁与悔恨,他在焦躁眼前所见到的奇妙景象,在悔恨为什么自己不跟得紧一点,为什么他没有及时出手帮朗月对付看上去就很不对经的徐静输。
现在两人就在他们的面前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步思凡想,他也是学过奇门遁甲的人,这里显然没有布下阵法,而他也不是瞎子,他的眼睛还好好的。
眼睛还好好的,怎么会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凭空消失,而且还是很多人见到?
柳无涯道:“我声音小不起来,你看见了,花有际和那个女人一起消失了!”
柳无涯眼中满是焦急,但他焦急的对象可能与在场每一个人都不一样。
白云城剩下的人都看向步思凡,因为步思凡是除了朗月之外的第二中心,在这种奇诡之事出现的情况下,他们不能自乱阵脚,也不能各自为政。
找出一个话语中心,是最好的方法。
步思凡比其他人都镇定一些,但也只有一些而已,他的大脑在告诉运转,在想徐静输究竟用了什么手段。
忽然,他又听见人叫道:“这些是什么?!”
猛然回头,却被映入眼中的画面吓了一跳。
那些原本都站在窗户前,以一双黑漆漆眼睛盯着他们的村民,竟然都猛地冲了出来。
他们嘶吼着,奔跑着,速度早就超过了人体的极限,但每个人都像是被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猛得扑向鲜血淋漓的肉块。
步思凡他们,就是肉块。
他简直像在做梦。
步思凡想,今天看见的一切,都怪异极了。
他大声道:“保持镇定,让这些东西都不能动弹!”
白云城的人听见他的话,立刻围成一个圆圈,开始攻击从四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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