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限已过,再往前就将进入俄罗斯战机的密集轰炸地带,陈雪峰一把抓住邵飞,厉声道:“没人了!”
经过3个多小时跋涉,他们又找到6人,这6人刚从分裂武装的激战中逃出,大部分精神恍惚,哭着说“全死了,里面全是死人”。
邵飞咬了咬牙,知道剩下的4人肯定已经折在交火中,再坚持找下去,只可能赔上自己的兄弟。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转身道:“上车!抓紧时间,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回去!”
3辆千疮百孔的军用吉普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路的道路上飞驰,邵飞亲自驾车飙在最前头,副驾上的艾心睚眦欲裂地盯着前方。
这是来时的路,但短短半天时间,周围的景象已经难以辨认,被炸塌一半的房屋已成一堆碎砖破瓦,过去危机四伏的树林燃着滔天大火,桥被拦腰炸断,砖石砸如河中,将水流生生截断。
“操!”邵飞一拳捶向方向盘,拉过通讯仪吼道:“倒回去,前面过不去了!”
“怎么办?只有这一条路!”艾心额头被弹片刺伤,纱布就快止不住血。
“凉拌!”邵飞嗓音干哑,猛打方向盘,车轮在地上撕出刺耳的尖啸。他从车斗里翻出一包棉花,看也不看就塞艾心怀里,“自己按着,你那边有止血的药,拿出来抹上去。不要慌,有我在,怎么也找得到回去的路。”
艾心忍着剧痛往伤口上药,闷哼道:“他妈的,如果能联系到叶营就好了。”
“别想了,通讯全断了,怎么联系?”邵飞一轰油门,带着后面的2辆车拐入一条更加残破的小路,“他们肯定等着我们。”
天色渐晚,周围轰炸声不断,车里油不够了,别说尚未找到回去的路,就是找到了,剩下的油也不够开回去。
邵飞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农产品加工厂房,让陈雪峰安顿大家休息,与艾心一道去找加油站。
陀曼卡绝大部分油料库不是被毁,就是落入武装分子手中,但邵飞运气不错,靠着经验在破路上摸索,刚开出10公里,就发现一处加油站。
虽然加油站周围站着4名持枪武装分子,但区区4人,对他与艾心这种级别的特种兵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冰冷的侦察兵匕首劈开空气,武装分子接连倒下,两人迅速加满油,将剩余的装入后座。
如果一切顺利,这些油能够保证他们赶回中国营。
第89章
天已经全黑了,路上没有一丝照明光亮,唯有火光带来暂时的明亮。邵飞关掉车灯,戴着夜视仪,开得极其小心。吉普上拉着油,一旦遇上袭击,后果将难以控制。
快回到厂房时,邵飞没有直接驶进去,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心脏猛跳起来,低声道:“有人!”
厂房和离开时没有任何区别,两名特种兵在明处站哨,另有两人藏在看不见的黑暗里,是为暗哨,厂房里只有一名特种兵看护着前不久救出来的员工——这都是邵飞临走前安排的。但此时此刻,一种诡异的气氛却弥漫在厂房四周。
艾心并未察觉到异常,蹙眉道:“人?什么人?那不是雪峰他们吗?”
“不,有人在外围。”邵飞快速将车泊在一处非常隐蔽的矮树林中,拿过88式狙击步枪,一边上弹匣一边说:“我们被盯上了,他们想包围这里,打我们个措手不及。”
艾心将信将疑,但时间紧迫,来不及问究竟是哪里不对,也挎上步枪,跟随邵飞下车。
林中全是杂草,稍稍一碰就会传出声响,但两人穿行如鬼魅,偶尔弄出响动,听上去也与鼠类飞奔的杂音类似。
当初在选训营,教官让大家模仿老鼠、鸡鸭、猫狗夜行的声音,邵飞死活学不好,撞上了开训之后第一堵“叹息之墙”,倒是人高马大的艾心学什么像什么,深更半夜带着他摸索,他憋着一口气苦练,终于摸到了诀窍。
那时费力习来的技巧,在实战里成了最管用的夜行衣。
邵飞爬上一棵枝繁叶茂的树,整个身体伏在枝丫上,冷静地用红外观测仪扫视厂房外围。艾心则伏在另一棵相隔较远的树上,与他互成掩护。
充当明哨的队员一位是陈雪峰,一位是周辛,都是反映极其灵敏的队员。按理说,他们应付突然袭击问题不大。但邵飞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厂房里还有6名惊恐的员工。一旦枪战打响,大家既要应付外面的敌人,又要保护里面的同胞,情况不容乐观。
最好的办法,便是在火燃起来之前,一桶水扑灭火苗。
林子里的响动渐渐明显,艾心心脏提到嗓子眼,既惊诧于邵飞的观察力,又为身处明处的陈雪峰、周辛担心。
邵飞枪口对准动静传来的方向,冷静而迅速地转动微光瞄准具。去年萧牧庭说与他和戚南绪的话悄然浮现在脑际——实战下的夜间狙击,没有哪个敌人会在头上顶着led灯泡等你们瞄准,你们得去适应黑暗,以及黑暗里的紧张氛围。
邵飞无声地吸气,突然,瞄准具中暗光一闪,几乎无法被人的视线捕捉到,但对邵飞来讲,那短暂的一闪已经够了!
子弹上膛,金属擦过浓墨一般的黑,正中那人的心脏。
情势陡变,妄图发起突然袭击的一方阵脚大乱,四人暴露在狙击手的枪口下,邵飞与艾心默契地各开两枪,而后迅速离开藏身的大树,狙击枪换做突击步枪,在夜视仪的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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