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易白指尖不禁握紧,心里泛着微酸的苦恼。他宁可替清峦承受这一切。
不过,仔细看这次的事件倒似乎有迹可循。方易白往前也总逛若水网,见识过评论区的撕x大战,可像这次一样全然一边倒的评论却是少见。
比赛刚开始之际的好评全部被压制下去,所有人都众口一词地指责清峦抄袭。反驳之声稀少得可怜。
这样的情景,分明像是有人在刻意控场。
方易白留意到几个最为活跃的id,打算叫人查一查,正在这时,手边的电话却忽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让人心疼的青鸾。
方易白立即接过了电话。
耳畔传来一道清澈得仿佛颤巍巍的溪水一般的声音,泛着涟漪似的不安和焦灼:“您好,方先生,请问您方便……听我说几句话吗?”
听着这样的声音,方易白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融化在这样的溪水里,他下意识放柔了声音:“清峦,你说。”
然后他便听到了一道迷惘无助,却又印刻着深深的倔强的声音,就如他文中的少年一般,百般凌辱终使他愤而反抗。
“方先生,我没有抄袭,请您一定要相信我。”电话那头的叶清峦像是终于平复了紧张的心情,他语速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有人在故意污蔑我,恳请您帮帮我,帮我向网站检举了这些污蔑我的人!”
叶清峦看到了那些指责他抄袭的言论。种种辱骂、侮辱、指责与栽赃。
他们说他的《二十四个明月》是融梗、抄袭之作;他们骂他是无耻的抄子;他们指责他不配参加这次的网文比赛。
叶清峦本以为自己会难过,会委屈,会一蹶不振,可事实上,他竟然盯着那些评论,心里麻木得没有一丝感觉。
这样莫名其妙的辱骂他已经承受过太多太多了。他竟然没有了从前那样如遭雷击、百口莫辩的懊恼,只感到一种深刻的无力和悲哀。
难道他注定这辈子都要背负着“抄袭”的污名,再也洗刷不掉?
可他明明没有抄袭!他凭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污蔑?!
整整一天时间,叶清峦都提不起兴致动笔,他独自在电脑前呆坐,看着那些评论想了很久。他把他评论区下的三千多条评论,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从头到尾读了一遍,然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那些污蔑之词反复看了几回。
看到最后,他恍惚注意到了什么,忽然有一种豁然的感觉从脑海中蹦出,带着隐隐的阴谋的味道。
他想,他这次也许能够为自己辩解一些!
叶清峦仔仔细细地将这些人说成是“被抄袭”的文看了几遍。
他几年前被污蔑为抄袭的那一次,是真的有冤难辨,对方的文确确实实比他的要早发布一周的时间,并且诡异的是,对方大到文章走向,情节设置,小到字词用句,修辞比喻都与自己有雷同之处,他看了之后甚至都产生了自我怀疑。
他的文真的像是抄袭别人的,他没法自证清白。
可这次,叶清峦在反复对比了几遍之后,却只觉得可笑滑稽。若说抄袭,两篇文的字句修辞没有一处相似,若说融梗,这种复仇打脸的套路却也是他自行构思完成的。
叶清峦没有说别的,只是告诉了方易白几个有异样的读者账号。
从他发文的后台可以看到,这几个骂他抄袭的最活跃的读者id根本没有浏览过《二十四个明月》的记录,没有读过他的文,却能指出他抄袭,这岂不是很奇怪吗?
这些个没有仔细看过两篇文的人都可以骂他抄袭,那他为什么不能替自己反驳回去?
叶清峦传给了方易白一个文档,那里面的东西是他花费了两天时间做成的。为了这个,他已有两天时间没有码字,所幸之前的存稿充足,倒也能应付过去。
方易白打开了那个文档。
那是一张排版整齐的表格,足足占了三页,里面用红蓝两色密密麻麻地码着两列小字。
这是《二十四个明月》与被指抄袭的那篇文的情节对比图!
之前所有的人都众口一词骂叶清峦抄袭、融梗,可却没有一人能说得清叶清峦究竟抄哪里了,融了哪些梗,全都是一味的谩骂诋毁之语。可这张图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罗列出了两篇文的一应大小细节。
哪里有所谓的相似,哪里又有质的不同,全都一清二白地罗列阐释出来。这张图一出,便是两篇文根本不同的铁证!
方易白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这张表格,心脏间有一种细小的情绪微微鼓涨起来,然后渐渐汇聚成一汪柔软的湖水,涟漪漫泛。
他太高兴了,从来没有过的高兴。清峦没有被击倒,没有再自怨自艾下去,而是终于站起来反击了!
这是他两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这般模样的清峦。不再隐忍,不再默默难过,反而这般认真地、有力地做着反击,就像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鹿,猛虎在前,荆棘在后,退无可退,终于放下了所有的软弱无助,转而披盔戴甲,拼死一搏,悄然地亮出自己头上尖利的犄角。
冷静,敏捷,美丽。让他更加无可救药地痴迷。
清峦所做的努力,他必不会让他白费。
*
今日,是比赛进行的第八十天。再有十天的时间,一切荣辱便都尘埃落定。
剑双城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比赛的动向。
此时,《二十四个明月》文下的评论区已被他的“铁杆读者”们全部控场,但凡有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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