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源留了三月,还是得回去,江未寒心中自是不舍,哭丧着脸,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阿梦,我不想修仙。”
“为何?”这话在柳梦源那里简直是理解不能的,她父亲既然让她修,他们家既然是世家,那她就得继承家业,她不知道江未寒为何不愿。
“我根本没这个天赋,母亲也老数落我,说我样样不如别人,那我还修什么仙啊。”
柳梦源想到他平时要花费多自己一倍的时间练习,也明白了些,仔细想了想,说:“那,不如……多加努力练习?”
江未寒摇头:“我对这个根本没有兴趣的。”
“可江家总得有人继承呀。”柳梦源小大人样皱起了眉头,“那你不如,让你爹娘再给你生个弟弟或妹妹?”
“这个好,可你有妹妹,为何总那么努力?”
“我娘临终让我照顾好妹妹,那我总得要强些,才可以保护她啊。”
后来江未寒把这个提议告诉了江芸,免不了又是一顿胖揍,江芸这样要强的女子,怎么可能容忍自家儿子这样退缩懦弱的性子,江未寒哭道:“我也可以像父亲一样,我可以娶了阿梦啊。”
“可人家怎么看的上你!”江芸气道,“她柳家尚要她帮衬,嫁给你你只能帮倒忙,她为什么要嫁给你,这样好的姑娘,肯定是要嫁世家里最有出息的子弟。”
于是后面十年,江未寒一直都在努力让自己成为修仙家里最有出息的子弟,只是可惜,她柳梦源终究还是没有嫁给他,他娶了柳念奴,这是母亲的命令,那换做阿梦,也是一定会让他遵从的吧。
又是多年后,他再见到了柳梦源,那时他俩都已成家,她嫁给了一个平凡的人,带着那人的孩子,那人帮不上她,可是她喜欢他,她变了很多,竟然开始忤逆她的父亲,可还是像从前一样,问他好不好,要不要帮忙,明明她自己才是最需要帮助的吧,甚至没求他不要泄露自己的行踪。
那天天气很暖,梨花开得繁盛,淹城柳巷,漓水河畔,一别经年,他便再也寻她不得,这大约就是两姐妹最大的差别,他喜欢的那个人,总是天真的不想伤害任何人,麻烦任何人。
“你那时候只有这么点大。”江未寒喃喃,手也比了比。
“那日母亲摘了些梨花,却并未住下,舍下它们,立刻动身离开,我当时还颇为奇怪。”
“是啊。”是啊,江未寒低叹,他们再遇是缘分,再不相见便是刻意,她既然躲着,他又怎么忍心找她出来,那便只能思念,然后,只能怀念。
“罢了,罢了。”江未寒闭上了眼,半晌,问道“这阵法,该当如何逆转?”
只是那些年这些年为了求得什么而努力的心意,再也传达不到了。
等逆转完两个法阵,房子也塌了,滕羽见柳越恒满目萧瑟的摊在椅子上,终于没忍住走过去,道:“柳家主,你可知当年我母亲究竟得了一部什么功法?”
说不可传授别人什么的其实都是谎话,是他母亲一门心思即便再回不得家门也不愿说出的真相,“那不过是个寻常吐纳调息的方法,还有对阵法改良的一些提议,只可让人修行省力些,却绝无石破天惊只能。”
他娘这样的人,总怀着一份天真,穷尽自己所能也不过想到这么个法子,让柳家一直都以为还有希望,让柳越恒原本只是恨着自己的女儿,而不是痛恨自己的无能。
可终究还是没能阻止柳家的没落。
无名原先也劝解过,说很多事,强求不能,即便如他,也当真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只是他娘起先不信,到死前也终于不得不认命。
柳越恒听到这里,也终究再无力去问一声真假,真正苍老下去。
滕羽自是不再多留,拔腿就跑,寒澈也不见了,柳林江三家休息片刻,就见赵兴疯了一样冲进来,见到江未寒无恙才终于放宽了心,赶紧把江未寒拉了起来,江未寒也终于忍不住转头看了看他名义上的妻子一眼,问赵兴拿了瓶药,转身放到她边上,然后随赵兴离开。
柳念奴联系柳家人,并没有起身,药瓶也还放在原地,似乎根本没被瞧见过。
林岚之同林彭下山的路上,遇到了林念宇柳子渔,却没见其他孩子,柳子渔询问之后也忙着往山上赶去,也没忘了同林念宇告别,只是林念宇手上拿着个破旧的布偶,并没有在意,林岚之便问了一句,只是林念宇听后有些惊讶:“这个布偶不是你买给我的吗?”
林岚之一愣:“我什么时候买给你的?”这布偶颜色都褪掉了,还有针线脱落之后缝补的痕迹,怎么也不像林岚之送的出手的东西。
“流芳尊走的时候给我的啊,她说,这是你买来给我的。”
林岚之怔怔说不出话来,他终于想起了一些事,这个布偶,与那早些在石洞中的记忆,早被他遗忘,但有些人,珍重爱护着,不肯舍弃。
林念宇抿了抿唇,其实流芳尊不只说了这一句,她还说了:“你在那自怨自艾个什么劲,被全天下抛弃了吗,你大伯对你的好你难道看不见吗,滕羽对你的难道尽是责难怨怼吗?尽想些得不到的,果真同你大伯一样,这个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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