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夫人闻言,浑浊的眸子一亮,面露欣慰之色,赞同道:“戍儿,趁着你的身体有好转,赶紧努力一把,给老太太我抱个大胖小子。”
卫戍露出一成不变的温柔浅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卫老夫人有些失望。
一屋子女眷热热闹闹的说着得体的体己话,一直到月上柳梢头,用好了晚饭,都没见镇国公卫朗出现,卫戍心里面虽知自己的父亲今日儿不会出现,可事实如此,不免失望,心里对着这男人的恨意又多了半分。
卫老夫人不争气的骂着这个不孝子,一边骂着,一边安抚着卫戍说:“戍儿,你放心,便是官家的心都偏到不能再偏,祖母也会为你争取属于你的权利。”
何况,官家多疑,卫恒和卫戍都及冠了,公侯爵位这事儿,迟迟没有个定数。
月上中天。
朱睿卿被府里的丫鬟们冷脸对待一整日,倦意上涌,终于等回了卫戍。
院子的门落锁,屏退闲人后,卫戍从轮椅上站起,走到桌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朱睿卿,道:“还没睡?”
朱睿卿摇了摇头,说:“初次来此地,睡不觉。”
“担心我?”
朱睿卿犹豫了一下,说:“有一点。”
“我听说,丫鬟们对你的态度不太好。”卫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朱睿卿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想知道原因吗?”
朱睿卿点头,说:“自然想,不过,你在府里面是不是过得举步维艰。”
卫戍吃了半盏茶,缓缓的说:“他们不敢对我这个正经主子使什么绊子,给脸色,但是……却让我身边的人处处受苦。”
“府里面的人惯是会看人脸色,踩低捧高,阿谀奉承。她们想要哄长公主开心,自然要让我身边的人过得凄惨点。”
“如果以后有什么人什么事让你不快了,尽管告诉我。”
朱睿卿点头,附和道:“自然,清衍不是那等低声下气隐忍之人。”
烛光柔和,卫戍伸出手,好似想要摸一摸他的面颊,不知怎么着,那手最终只落在了朱睿卿的肩膀处,他有些失望。
那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不要给我捅出什么天大的篓子就好。”
朱睿卿低头,不置可否,想,怎么会呢?
卫戍又说:“今日老太太说,想让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传递香火。”
“……”
朱睿卿惊愕,讷讷的说:“清衍又不是真正的小娘子。”
“我知,”卫戍收回手,正色道:“所以,别露出马脚,不然,保不保得住你,是个未知数。”
这话,算是个威胁,朱睿卿不免为自己的存活担忧一番。
等到第二日清晨,朱睿卿还在熟睡中,门扉已被拍得震天响,丫鬟在门外嚷道:“四娘子,六郎君让小的同你说,二奶奶找你。”
卫戍惯早起,朱睿卿由于习惯夜里练习剑术,早上喜欢赖床,在秋梧院他是半个主人,卫戍不找他,通常情况下他是要睡到九、十时再起来吃早饭的。
震天响的拍门声过后,屋子里传来了噼噼啪啪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连番被砸碎,门外的家养丫鬟听了不免咂舌,听说这六郎君新纳的侍妾被宠得无法无天,看来传闻属实,连着二奶奶的脸面都不给,谁不知道,二奶奶才是卫府里面真正管事的女主人。
得罪了卫二奶奶,小小的侍妾还不是要等死!
作者有话要说: 忙着写论文……然后更新就拖了拖
☆、第二十八回
卫二奶奶不止等来了卫六郎新纳的妾侍,还等来了卫六郎。
丫鬟似乎是受了气,低着头,恹恹的跟在卫六郎一行人之中,走在最前头的自然是卫六郎和他新纳的妾。
萍之走在那人身旁,六郎由他推着轮椅,卫二奶奶在院里摆弄茶花,等着新人来了给个下马威,顺带让人伺候一下老太太用早膳。
时间尚早,老太太夜里睡不觉,早上喜欢多眯一会儿,卫家统一用早饭的时间还没到,是已卫二奶奶才有空隙在院里弄着花儿。
茶花上染着清晨的露水,娇艳欲滴,可花儿不及人万分之一。
卫二奶奶突然明白,一贯不开窍,不近女色的六郎怎么突然被迷住眼,宠爱起一农家女来了。
皑皑白雪似的肌肤,身段纤细,只是……未免太过高挑。
年龄不大,巴掌大小的脸,花一般的容颜,明媚妖艳,着一袭素雅青衣,却掩不去身上的那份狐媚劲。
卫二奶奶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双眼可劲的凝在人家的脸颊上。
不过,再怎么好的珠玉,总会有瑕疵,胸前毫无起伏,一马平川,便失去了一二分妇人的韵味,多了几分稚气。
卫二奶奶谢翠兰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嫡女,长袖善舞,打量人的瞬间有些走神,回神后,脸上堆满了真诚的笑容,把茶花递给身边的丫鬟,迎上去,有些责怪的嗔道:“六郎怎么来了?你的身子不好,昨日才回家,舟车劳顿,不多多休息,累病了老太太该心疼,责怪起来,二叔母可担当不起。”
“吃早饭没?”一顿嘘寒问暖,把人迎入暖阁。
卫戍一个个问题逐一回答了——“听二叔母院里的丫头来说,你让四娘来一趟,六郎寻思着没事,便一块儿来叨扰叔母了。早饭还没用,等奶奶起来了再一块儿用。”
“六郎有孝心,”谢翠兰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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