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笑道:“那你是不是就打算弃官从商了?”
“嗯,差不多吧,俸禄少不说,还总是往外跑,现在倒是没什么,难不成以后我们成亲了我还几个月几个月的不着家?”
他朝宁姝眨巴眨巴眼睛做暗示,宁姝没懂,很正经的说道:“那你辞官姜渊会答应吗?”
“不答应也要让他答应啊。”
他们说笑着,丫鬟过来说:“公子,夫人不舒服了。”
萧简从立马丢下书就过去,宁姝也立马跟了过去。
萧夫人靠在引枕上,老大夫细细的给她把脉,萧全紧张的在一旁看着。
老大夫收了手,萧全急忙问道:“大夫,如何了?”
“夫人可是胸闷,下腹作痛,甚至...隐隐见红?”
萧夫人点头:“对,前几日只是胸闷,这几日却见了红。”
老大夫又问道:“夫人早些年曾有过血崩,而且来势凶险是不是?”
萧全说道:“生孩子的时候血崩过。”
老大夫心里有数了:“夫人的身子底本就不好,两次生产都有血崩,身子亏损太大,又在月子里留了病根,该是吃了燥火的东西,所以引发了虚症,先吃些去火的药,配以温补的药慢慢调离着。”
大夫去抓药,萧简从忙说道:“娘,你怎么前几日不说呢?”
萧夫人勉强笑了笑:“原以为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想我身子虚,这么不经补,没事,吃些药也就好了,对了,别告诉清儿,又不是什么大毛病,别吓着她。”
他们应了萧夫人才安心歇着,大夫开的药吃了几天,她倒是精神了一些,虽说还是见红,但勉强有些精神了。
萧简从不放心,传了信去,让张静安来咸阳。
休息了几日,萧夫人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让紫然和桃夭把她这些年写的诗词画的画全部搬到太阳底下晒了晒,说是怕以后生虫子了。
外面的天气不错,她靠在萧全身上在靠窗的地方晒太阳,萧全就翻她的诗集。
“你年轻时写的诗辞藻华丽,仿了汉赋,若不是我和你在比诗大会上争辩起来,只怕也遇不上你,反倒是这几年,写的越发清新淡然,还带了些禅味。”
她浅浅含笑:“怎么说也念了十几年的佛,若是还像当年那般天不怕地不怕的,敢一个人闯去比诗大会和你们争辩,岂不是白白的听大云寺方丈讲经了?”
萧全抱着她:“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当初的模样,一副小乞丐的打扮,脸上脏兮兮的。”
(vip卷)萧宁篇1 第九百零二章 血崩
“偷偷混进学舍,把所有学子作的诗批得一无是处,说我们是无病呻吟,还也自己写了一首,你看不上墙角的位置,还指着我,气势汹汹的说‘喂,说你呢,帮我搬两张桌子。’你还说我是木头,我和你争得急了,你来打我,回头又请我去吃凤鸣山的竹笋饭赔罪。”
萧夫人听着他说,抬头看着他:“那你后悔当年,推了杨国公府家的小姐娶我的事吗?”
“不后悔,从来就没后悔过。”
萧夫人撑着坐起来,转过去看了他好一会儿,抱住他肩,在他鼻尖轻轻贴着:“小全子,我好像,陪不了你了。”
一言,泪崩。
萧全抱住她,忍不住哽咽:“不会的,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不会的。”
她似乎无力,伏在他肩上靠着:“你娶我时候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萧全咬着牙憋住哭声:“记得,我说‘卿为佳人兮,不负思望;余生共守兮,不弃亡央;时尽时到兮,匪我思存;愿雪夜同步,携手白首相依兮’。”
念道最后,他已泣不成声。
萧夫人满脸泪痕:“小全子,你以后见到我爹了,就告诉他,是我自己犯傻不和他说的,不怪他。”
她已经许久不曾这样叫过他了,这个称呼,还是她偷了萧全的钱,害的萧全饿了好几天之后,觉得心里愧疚,用他的钱请他吃饭时顺口起的。
萧全把她扣在怀里:“你自己去和他说,你要自己去和他才行。”
耳垂一疼,是她去咬的。
就像当年,他还是动不动就之乎者也,会害羞的小公子。
而她是性子洒脱如名士,会追着来调戏他,趁他不备咬他耳朵的小乞丐。
萧全泪崩,放声大哭起来,抱着她满是无助。
紫然和桃夭听见声音进来,就瞧见萧夫人裙下都是血,厉声尖叫着出去叫大夫。
老大夫来看了,摇头叹气:“血崩了,想说什么,就快说吧。”
萧简从和宁姝跪在床边哭的险些晕死过去,萧全坐在床头,让她枕在自己腿上,低声呜咽的像个孩子。
萧夫人拉着他的手,气息微弱:“该走的时候,就走吧,咸阳,是个是非之地,别误了。”
“别给我守孝,快些娶了姝姝,别耽误了人家。”
“你太过执拗,简从太过决绝,清儿想得明白但年岁尚小,我不在了,你们三个要好好过日子。”
“我病了多年,从鬼门关逃了两次,福寿不会太长的,你们也别难过。”
她缓了好一会儿,渐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娘亲,娘亲。”
萧绾清飞奔进来,扑在床边直哭:“娘亲,大夫呢,大夫呢。”
萧夫人想抬手,萧绾清忙握住她的手覆在自己脸上:“娘亲,你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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