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人已斩杀近百人,这毕竟不是战场,期思每每出手都留人半条命,保证他们跑不了但也死不了,岱钦亦是如此,看似开合杀伐十分凶残,实则几乎未取性命。
两人配合无间,但哀兵必胜是有道理的,再追着杀下去,这些人很快就会回头跟他们硬拼起来。
岱钦笑了笑,终于冲期思做了个手势,期思会意,两人左翼,一路追到前方,途中不少终于急了眼扑上来死拼的,期思险些被缠住,好在这帮人已是亡命之徒,什么都不及逃命重要,见他们人手少,多数不想耽搁时间,只顾往前跑。
岱钦追到前方,嘹亮浑厚的声音充满威慑:“降者不死,出了徒丹戈壁便是叛军,大凉境内再无生路!”
带头的那人恶狠狠骂道:“徒丹特斯哈全族都下了大狱,哪有人会留我们一命?”
岱钦却不理他,扭头朝期思说:“这是头羊,此时收拾了他,这些人一半就没了主意。”
随即岱钦调转马头方向,直冲那人而去,手上重剑倒提,以剑作□□,带头那人自知躲不过,迎头冲上来,口中怒喝。
岱钦低吼一声,两人马身交错一刹那,队伍明显躁动起来,人心惶惶。
岱钦勒马,立刻回身返到期思身边,再次与这群人队首保持着距离并行。
而那带头的人保持着方才出刀的姿势,在飞奔的马背上无声片刻,随后项上人头与身子分离,一并坠落马背,已是气绝。
失去了头领,人群躁动,他们由惊转怒,不少人以拼命的架势朝期思和岱钦扑来。
此时众人已一路到了石丘谷壑之间,没有别的岔路,四五百人黑压压扑上来,余下三四百,半是观望,半是无其他路可走。
“岱钦大哥,他们一半没了主意,另一半倒是下定了主意,要踩死咱俩。”期思握紧手中长刀,深深吸了口气,蓄力迎敌。
岱钦大笑,手中重剑作势:“坚持一会儿,絷荒一定会来。”
话音未落,两人一同冲向那群绝望又愤怒的叛军,两道白光被黑色潮水围住。余下主意不定的人,此时也受了感染,不管不顾跟着围上来,期思和岱钦被八百来人的铁桶给紧紧困住。
两人于这黑压压的亡命之徒潮水中心,互相背靠背,策马而立。
短暂沉闷的对峙片刻,随着第一个冲上来的徒丹城叛军扬起大刀,平衡被打破,四周人们吼叫着一个接一个冲向他们。
期思和岱钦同时出手,长刀和重剑光影翻飞,普通士兵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占了人数的优势,此刻全都魔怔了一般不顾逃命,偏要踩扁这两个半路杀出来的拦路者。
期思一手控制缰绳,一手执刀,同时对付三四个人,还要留意守住岱钦的后背。
岱钦这人也是洒脱奇绝,一句“我后背交给你了”,就真的全然不管自己背后,大放空门,简直对期思信任得不得了。
这处谷壑本不狭窄,八百人围拢一起,几乎把期思和岱钦淹没,远处看去十分骇人。
第63章 围剿
叛军虽多,可同一时间能围在两人近身处的不过十余人,仿佛永远也杀不完。
女真士兵向来勇猛,且轻易不叛离伙伴,以至于这些人一时都陷入癔症一般,一心要杀了他二人。
一轮又一轮徒丹叛军冲上前,周身倒地的兵马已叠成小山,期思手中那把抢来的刀已经卷了刃,手臂被刀剑碰撞震得发麻,却不能停手,与岱钦背靠背厮杀战斗。
岱钦突然发出一声悠长特殊的哨音,他的哨音未落,半空中随之一声响亮的鹰唳,划破杀伐血腥。
“是元酀的鹰!”期思循声望去,薄云苍穹之下,海东青盘旋在上空,鸣唳不止,锐响有力。
他简直激动得不行,总算来了。
这鹰曾经救过他,那年他从独吉鹘补手里逃出来,又险些落在库尔莫岭的游荡散兵手里,这鹰带着元酀找到了他。
四周的徒丹城叛军被这一声苍鹰鸣唳惊醒,发觉自己上了期思和岱钦的当,被他们二人生生耗在了谷壑之中,于是又是一阵躁动,如同黑色的潮水震颤出涟漪。
岱钦手中重剑反刺,连击三人,斩废一马,大笑道:“海东青!这小子这是亲自跑来了。”
期思不敢分神,一面奋力抵挡逼上来的叛军,一面祈祷元酀能再快点过来。
刀剑声叫骂声惨喝声不绝,谷壑之中的人群陷入更大的混乱。
一侧山壁高处,熟悉的声音传来,带着彻寒的沉怒:“住手受降,违者立死!”
徒丹城叛军们仿佛被一瞬间冻僵,动作凝滞下来。
期思抬头,迎着秋日破开云层的淡金色阳光微眯起眼睛看去。
高处山壁边缘,元酀一身银甲,修颀而立,战甲上沾了暗红血色,面容在背光的高处看不真切。
元酀缓缓抬起手中长弓,右手拉弦搭箭,势如满月。
他不再发一言,周身却仿佛缓缓积蓄了一场风暴,威怒如草原传说中的格萨尔王。
抬指放弦,长弓沉吼,箭羽冰冷破空而出,箭身带起风啸。
期思没有眨眼,亦没有躲避,那支羽箭擦过他肩膀,光一般彻底没入他背后的叛军胸口。
随即山谷高处出现了二十几名弓箭手,皆是元酀手下亲随,排布于两侧,各个箭在弦上,居高临下直指谷壑内叛军。
八百余叛军静默片刻,忽然有人大喊道:“他们加起来不过三十人!拦住我们不过是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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