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定好日子,他就开始各种魔障,天天在家念叨太上老君,祈祷这次千万别出差头,他那颗小心脏已经经受不起二次伤害。
顾家这几个人,除了个不靠谱的爹时不时的状况外,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拧成一团,用木墩儿的话说三观还是挺正的,贵妃想着自己人生地不熟就占了人家原主的身子,对原主的一家还是有责任和义务的,加之姐弟几个的性格脾气她都还挺喜欢,她算计着只要柴榕没撂挑子,隔三岔五抓些野物,总也能攒些银钱给顾琼玖做嫁妆。
现在她们是买不起,过过眼相看相看还是要的。
于是贵妃便拉着顾琼玖四下逛起来。
问题是贵妃不戴斗笠,长那么漂亮那张脸也是招风的,戴上斗笠,显眼的就变成那不合时宜的斗笠,反正走哪儿都是带走一大片惊诧的小眼神。可偏偏她自己前世受惯了旁人的各种仰望瞩目,浑然不觉自己事与愿违地成了人群中的焦点。
一进胭脂铺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廉价的香料味儿,刺鼻的香味儿还没等把贵妃熏出去,楼上冷不丁嗷的一声尖叫就把她给吓出去了,拉着顾琼玖就往外走。
小伙计急的直冒汗,连忙追出去留客:
“姑娘别走啊——这,真没事儿,是我家小姐和姑爷打嘴仗,他们向来在楼上打,涉及不到楼下的,您别害怕——”
贵妃头也不回地把小伙计甩后面,半点儿听他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姐,你怎么了?”走出大半条街,顾琼玖才慢吞吞地追问。
木墩儿小短腿一顿倒饬,好悬没累出气喘来。这里面也就他知道贵妃是怎么回事,楼上那猪嚎似的分明是昨天在山上那个矮胖子的声音,扯着脖子解释昨天是陪县令家的公子见义勇为让人揍的,不是他媳妇说的去喝花酒让人把门牙给踹掉了。
贵妃喘匀了气,这才皱皱鼻子,对顾琼玖解释道:“那家人心浮躁,香料肯定也制不出好的,你闻那味道——刺鼻又难闻,不行。”
顾琼玖:“……”
听你在鬼扯,香料和人心浮躁有毛关系?
贵妃遂扯开话题,拉上顾琼玖往前面几步远的布庄走,还没等进去,又见两个伙伴一人抱一匹染着血的布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的笑:
“可惜了这两匹好布,咱洗洗不知道还能倒出去卖不。”
“谁让二少总和县太爷那儿子一块儿混,成天欺女霸女欺女霸女。这回老爷是揍折一条腿,下回指不定揍折他哪儿了。说是见义勇为救个小娘子,让恶霸给揍了——二少也真有脸说得出口,他们几个败家子是恶霸还差不多。”
另一个笑了:
“是让别人见义勇为了吧。”
……
特么,人生处处都是坑啊,躲过了一家,上赶着又撞上来一家。
贵妃头疼,赶情那神经病官二代是集合了永安县所有纨绔富二代上山,打他这一个,就把捅了马蜂窝似的,永安县所有有头有脸的都给揍了个遍,……这还有好吗?
流|氓就流|氓,恶霸就恶霸,交友要不要这么广?!
还能给人条活路吗?!
“此地……不宜久留啊。”木墩儿捂着嘴小声提醒。“快闪人。”
贵妃沉痛地点头:“善。”
第051章 冤家路窄
接连闪过两家店面,那种掩饰不住屁滚尿流的架式,顾琼玖要是再看不出蹊跷,她表示自己可以回炉重造,大脑也快与傻姐夫比肩了。
跟着贵妃快速地走过说好要进去相看的布庄,直到隔了大约有一丈来远,顾琼玖才压低了声音道:“姐,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有点儿不对劲?”
“我也觉得,阿美,你有点儿不对劲。”柴榕附和,边说话还边点头以示强调。“你每天走路都很慢——很慢——很慢,今天走好快,你的辫子都翘起来了。”
好吧,她是有点儿做贼心虚,以致于表现的太明显忘了收敛。
贵妃顿足,她也是个堂堂万万人之上傲视群伦的贵妃娘娘,特么的一个小小芝麻官的儿子就把她的尿几乎给吓出来,什么傲气、骨气各种气,没身份没地位没人撑腰就是个屁啊!
眼瞅着瞒是瞒不住了,再插科打诨差过去话头,未免太假,也显得拿她当外人,贵妃没理在一边儿敲边鼓助攻的便宜相公,只冲着顾琼玖道:
“此事说来话长,等有时候我原原本本的说给你听。”
顾琼玖是个有正常大脑的人,听贵妃话里的意思事情好像还挺麻烦,现下问也问不出什么,更何况她也不是个强人所难的人,便也不再追问。可柴榕不一样,他的好奇心上来挡也挡不住:
“阿美,你怎么了,阿美?”
“你哪儿不对劲,阿美?”
“你身体不舒服吗,阿美,为什么皱着眉啊?哪儿难受?”
我去,木墩儿扶额。不说话挺俊俏的一个汉子,在街上没上吸引姐姐妹子们有爱的小眼神,一张嘴就破功,偷偷往这边直瞅的个十七八一个大姑娘一听他说话,那眼神咣当一声就砸地上,他都听到响了,太出人意料了好么?!
贵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把拎起木墩儿的领子扯到柴榕面前:
“木墩儿累了,你抱着他走——你陪你亲爹聊聊。”最后一句明显是说给木墩儿,让他堵上柴榕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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