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上还沾着血,仅一步之遥的距离横尸着头身分离的一只小麻雀,那小脑袋瓜子正冲着她,血肉模糊的一张脸儿。
“啊!”贵妃激灵打个寒颤,嗷地一声一蹦三尺高,当时眼泪就又喷出来了。
为什么要让她看这血腥的场面,为什么镰刀要贴着她扎下来,但凡走快一步她就和那只死麻雀一样了!
柴榕知道贵妃和他上山就是想他给她打猎,捉鸡捉兔子各种抓,所以一心想讨好她,看到小鸟一扬手就把镰刀扔出去了,就想让她看看他的能耐,谁知夸赞的话没等到,倒把人家给弄哭了。
他当时就麻爪了,愣眉愣眼地瞅着她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呐呐地道:
“我、我给你抓着鸟儿了……”
木墩儿一缩脖,万分庆幸那天顾老爹没欠欠的送上镰刀,不然贴着他身上扎下去,不吓死他也得吓尿了。
“娘喂,你把我爹给吓着了。”他提醒道。
呸!
贵妃要不是还顾念着她大家闺秀、堂堂贵妃的身份气度,真心一口唾沫早啐他一脸了。还她把他吓着——明明是他差点儿没吓死她!她心脏都给吓偷停了!
贵妃恨恨地横了木墩儿一眼,也知道好不容易柴榕愿意亲近她了,还各种听她话,不能因为一只鸟就给毁了来之不易的信任。
可是,为什么她觉得他之前不亲近她也还好,至少那样和柴榕打交道的事就是木墩儿,倒省了她不少力气?
“阿美。”柴榕以为她又像以前一样翻脸不认人了,呆呆地站在原位一动不敢动。他就可怜巴巴地望着她,那小眼神不像是他把人家苦胆好悬没吓出来,倒像他被人给欺负了。
贵妃抹干眼泪,深觉自己这容易受伤的体质活着不易。
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还要反过来安慰施害者,除了她也是没谁了。
“四郎,以后不能这么朝着人扔镰刀,伤到人多不好?你刚才都吓到我了,那鸟血淋淋的——”
贵妃说到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好悬没又呕出来。“我受不了那个,你别给我看,好不好?”
贵妃一和颜悦色,柴榕立马浑身的肌肉就都放松了,脸上瞬间就挤出个灿烂的笑容,几乎恍瞎了木墩儿的眼睛。
特么,他有生之年终于有幸见到真人版的给点儿阳光就灿烂啊……
“我都听阿美的!”柴榕重重地点头,噌地蹿到贵妃跟前一把从土里把镰刀给拔出来,笑的见牙不见眼。
贵妃几乎能看到他身后插个尾巴摇来晃去。
“那……走吧。”不知道是让他给吓的,还是歇了这么一小会儿,她的腿不像方才那么累,几乎扎根到地里,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
眼瞅着到了晌午,他们的时间有限,贵妃和木墩儿也不敢再拖延,咬着牙就随柴榕一道上了山。
山路崎岖,两侧郁郁葱葱的都是树。一到山上柴榕就跟撒欢儿了似的,偏他耳力又好,但凡哪里有点儿声响他就像蹿天猴一样蹿了出去,几个闪转腾挪人就没了,贵妃再想找人都找不回来。
想喊人——
她也得能喊出来,走一路嗓子就和冒了烟似的。
贵妃后知后觉地想起临走时二妹给她带身上的水壶,从几乎没了知觉的腰间解下来,猛地一灌就喝下去半壶。
“给……我……点儿……”木墩儿上气不接下气,小狗一样伸长了舌头等着。
“咱们就坐在这儿等吧,”贵妃找了大石头就坐了上去。一壶水塞他怀里,总算喘匀了一口气,借着手上沾着的水珠掸了掸身上的土,然后掏出帕子抹了抹脸。
木墩儿捧着水壶往嘴里就倒,还没等喝上两口,就听四下里脚步声凌乱,像是在朝他们这里靠近。
顿时他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这要是狼群,他和便宜娘就算交待在这儿了,估摸着他们求救声儿不等传出去,脖子就已经被咬断了。
“娘喂——”木墩儿的话音未落,树丛里忽地急步走出一个少年,还没看清楚他的模样,就见他身着宝石蓝缎子的直缀袍服奔着他们而来。在他身后稀稀拉拉还跟着五六个差不多打扮的少年郎。
“姑娘——”宝石蓝缎子一句话还没说完,生生就转了个弯。
“美人,你可知道怎么从这山里出去?我们迷路了。”少年端着膀子侧出半个身子,硬拗了个神圣不可侵|犯的造型。“不知美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可有兴趣做公子我的妾室?”
木墩儿嘴角抽搐,哪里蹦出来这么一个登徒浪荡子?
难不成还真应了黄历上的话,今日‘诸事不宜’?
连到深山里打个猎也能硬生生碰到个瞎了眼的公子哥儿,人家明晃晃的少妇头当成空气,靠张脸就管人家叫姑娘,见一面就要收进房——他当是他们抓鸡呢,不管愿意不愿意都往家里牵?!
第045章 登徒子
宝石蓝缎子十六七岁的年纪,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又圆又大,脸若银盆,面似敷粉,长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若不是口出妄言,怎么看怎么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娃娃——
长这么一张脸,也用这么低|级下作的方式撩扯姑娘,他的人生也不可能有什么更高的追求了,脑容量不允许啊。
贵妃上上下下打量这个下|流少年,可惜了那脸。
“唉哟,瞧我这记性,”宝石蓝缎子轻飘飘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瓜子,把贵妃赤果果的鄙视经他那眼睛一折射扭曲,生生就看成了欲语还休,落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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