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凤仪摆摆手,苦恼道, “人生得太好,就是有这样的烦恼啊。”
方悦无语, 问他, “你还常遇到这事不成?”
秦凤仪道,“也不算经常吧, 不过, 昨儿那事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方悦连忙问他,秦凤仪不大想说, 方悦催了又催,秦凤仪才说了, “是这样, 打我十三四上,就有花楼给我送帖子,你知道我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的。近年听说花楼里开出赏金,说谁能跟我那啥,就有万两银子可拿。”
“睡你还能拿银子?”方悦不可置信, 感慨,“你这身子也忒值钱了。”
“那是!我守身如玉这些年,你以为跟你们这种残花败柳一样的?”别看阿悦哥瞧着正经,屋里也有俩通房呢。
秦凤仪道,“等到了京城,我得把这事好生跟我媳妇说一说。”
方悦笑,“阿镜定要生气的。”
“那不叫生气,那叫吃醋。”秦凤仪坏笑,“阿镜吃醋的时候,特爱拿眼睛翻我,她眼睛那样一番,我就特想笑。”
“你这也是贱皮子。”
“你老光棍哪里能懂。”秦凤仪八卦兮兮的同方悦打听,道,“说来,阿澄妹妹去岁嫁了,阿悦哥,你这回春闱,大事上有没有谱啊?”
“什么大事?”
“你这么聪明的人,今儿怎么笨了?自然是榜下捉婿的事。”秦凤仪道,“上科春闱,我大舅兄就很精道,提前跟襄永侯府的人商量好,杏榜一出,我大舅兄立刻被襄永侯府的人捉了去。阿远哥就没个算计,好几家来抢他,据说有两家还打起来了。”
方悦笑道,“天真了吧。郦远本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他就是故意叫人争抢他呢。”
“阿悦哥,你会让人故意抢你不?”
方悦但笑不语。
凭秦凤仪怎么问,方悦就是不说,把秦凤仪急道,“你们这些人,就这样,好不好就爱摆这么个莫测高深的模样,特讨厌。”
“亲事还未定,哪里好说。”
“我跟阿镜的亲事也没定呢,我就告诉你了。”
方悦哭笑不得,“你们那事,大半个扬州城都晓得好不好。”
俩人说一回话,把去京城的日子给定了。秦凤仪道,“方爷爷也跟咱们一道回京城吧?”
“祖父原不想回,可我一去,身边也没儿孙服侍,再者,这回到京城,非但咱俩要春闱,这回你肯定与阿镜要定亲的。我这里,亲事也要定下来。我劝了祖父半日,他方应了。”
秦凤仪道,“你着个方爷爷身边服侍的,我带着去漕帮,看舱室如何收拾。咱们正年轻没什么,老人家这把年纪,如今渐渐天冷,可是得留神。”
方悦也没与秦凤仪客气,便打发了个祖父的近身丫环,随着秦凤仪去了。
秦家因要运聘礼,这一下子就雇了四条大船,一船是聘礼,另一船装的秦凤仪的状元红,还有家仆,另则两船,一船是秦方两家人住,另一船是方家人准备的土仪之物。
这都准备去京城了,方灏跑过来与秦凤仪、方悦道,“帮我个忙。”
“什么事啊?”
方灏来得急,这已是九月天,小毛衣裳都上身了,方灏硬是一脑门子的汗。方灏叹口气,茶都顾不得吃一口,道,“还不是我娘,非得让阿洙这会儿嫁给我表哥。表哥不是今年也中了举么,我娘硬说是双喜临门。实际上,她是担心表哥春闱得中,亲事有变,就想着,表哥去京城前把大事给办了。”
秦凤仪对这些事根本上是没什么看法的,就是有看法,秦凤仪也觉着方大太太办得对。秦凤仪道,“自然是喜事要紧,你叹哪门子气啊。”他要是与阿镜妹妹的亲事定了,他早成亲了。
方悦也没觉着有什么不对,方悦道,“京城榜下捉婿风气极盛,婶子也是以防万一。”
“这要是我舅舅家愿意才好。”因与方悦、秦凤仪关系不错,方灏才说的,“我舅舅倒没什么,可我舅妈,是一心巴望着我表哥赶紧去京城准备春闱的。”
“成亲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宴客酒席什么的,又不用你表哥张罗,自有你舅舅舅妈,他就成亲那天露个面就行,能耽搁多少时间念书啊。”秦凤仪一向有话直说的,“我说你舅舅家是不是要毁婚啊。”
方悦瞪秦凤仪,“莫乌鸦嘴。姑表做亲,亲上加亲,这如何能反悔?总不能当初没功名时求娶人家姑娘,一朝有了功名,就另攀高门吧。”
“我是劝我娘,不要急这一时。我娘生怕过了这村没这店,再者,我妹妹现下也十七了,又怕没了舅家亲事,找不着好人家。何况……”何况啥的,方灏没说出来,道,“我娘已是同我舅舅说好了,后儿个成亲。你们是大后天去京城,跟我一道去给我妹送亲,也壮壮声势。我舅妈那人,势利的很,见着你们,她就得多寻思,总要对我妹好些。”
秦凤仪直道,“你娘那样精道的人,瞧瞧这是给阿洙妹妹定了个什么亲事。这亏得是亲闺女,这要不是亲生的,我还得以为她故意的呢。”
“也许是我想得多了,我表兄和舅舅都是愿意的,就是舅妈,妇道人家,能有什么见识。”
秦凤仪与方洙也认识许多年了,虽然阿洙妹妹见他定要莺声燕语的怼他几句,却也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方悦对这个族妹印象也不错,因为一道念书时,方灏时常带着方洙做的点心过去,方悦也吃了好几年。既是方洙的大喜事,两人自然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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