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那是最最下策。”非到万不得已不可为之。
“唉,当初哪想到我娘竟会拒绝锋璿的求亲,嫌他是武官,不但官职低,家中又十分清贫。”
“其实武官也有武官的好处,当年若不是他,只怕你已成了公子的马下冤魂。”
“可娘的门户之见很重,她把锋璿的提亲推掉之后,不但对我禁足,再也不许我外出,还瞒着我开始挑选人家,后来我才知道,当时宁远大将军和济阳郡王府两家的少爷都向我家递了求亲帖子。”
尚坠愕然,“那两位可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之徒。”
“可不是,但娘很固执,觉得只有那样的族中子弟才配得上与我家门当户对,她怕我和锋璿会节外生枝,一心想择定人家把我尽早嫁出去。”晏迎眉轻抚心口,说起来仍有余悸。
尚坠只觉心口沁寒,身为女人,她们的一生是如此悲凉,无法自己掌握而只能听人摆布,在闺阁中时得听父母之命,出嫁后便得听丈夫之辞,福气好的如过世的白夫人,或能与深爱自己的夫君恩爱一生,但更多的还是象她xi-ng情软弱的母亲那般,遇上良人不良,最后也只能郁郁而亡。
“当时我被娘彻底蒙在鼓里,是白公子在外头闻讯后通知了锋璿,锋璿再设法给我递了消息,我苦思无计,情急之下只好央锋璿去求白公子,让他也来向我家递求亲的帖子。”
尚坠惊呆住,瞪圆的眼珠定定看着晏迎眉,“你说——什么?”
“当时娘势必要把我嫁出去,我心里就想,与其嫁给那些浪荡哥儿毁了我这辈子,不如索xi-ng躲到白府来,至少还能落个身心清净。”
尚坠只觉双腿虚软,当初在晏迎眉和白世非定亲后,她曾自作聪明地私自拦下晏迎眉和庄锋璿秘密来往的信件,一想到那样极可能会耽误到晏迎眉的一生,她在刹那间红了眼眶,嗓音颤不成语,“我……我……”
晏迎眉伸手扶住想跪下去的她,“你起来,我都知道了,你也是为了我好,这我心里清楚,怪只怪我没有早些告知你。”此事关乎她一生命运,是故她一直守口如瓶,若不是今日她与庄锋璿大体已算尘埃落定,以她谨慎的xi-ng子,即使亲如尚坠也还是会只字不提。
“其实你无意中帮了我的大忙。”晏迎眉笑着又道,“要不是你拦下了那些信,使得锋璿忧思成狂,只怕当时他也不会那么快就下定决心辞官,惟想到我身边来与我一同谋划共渡余生。”
莫怪老话常说,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
“夫人。”门外晚晴忽然唤道,“公子问你们聊完了没?”
晏迎眉闻声愕然看向尚坠,却见她也是一脸意外,似乎同样不解,为何白世非会在这种夜深时候来访,眼底掠过丝丝复杂难言的情绪,仿佛连自己也辩不清内心是悲是喜,默然片刻,她起身出去。
隔壁那间专为白世非而设却一直空置的卧房里,处处烛影摇红,彩幔幽华,床榻上的鸳鸯绣被精致而瑰丽,一道修身倚在窗边,神色带着几许守候已久的寂宁,遥视漆黑无边的天际仿佛出了神,直到门扇发出“吱呀”一声响,被微微惊动的他才转首看来。
尚坠站在门口,一动也不动,只是那样看着他。
白世非也没有动,迎着她的眸光,依然安静地立于窗边,不言也不语,角落衾烛在他束着玉带的锦缎衣面上耀出淡柔的浅橘光晕,有流风穿窗而入,他长坠及腰的宝蓝发带迎风轻舞,带上细织的银丝在暗朦中闪闪生光。
尚坠轻轻地反手把门掩上,缓步走过去,“你怎地来了?”
白世非眉间一皱,盯着她眼眸里未褪的红丝,“怎么回事。”
她没再作声,不久前才在日暮分开,只过了几个时辰而已,然而他凝视她的眼神里却流泻着一寸寸呼之欲出的相思,仿佛两人已久别经年,而他终于受不了内心煎熬,只渴望与她一见再见。
晚晴等人曾多次在她面前提及,说他虽然再娶了两房夫人,但却从未踏足浣珠阁与饮绿居,更别说在那两处院子过宿,如今他却在深夜来了这里,就站在她面前,还有这间卧房,他早在成亲前就已预先叫人布置妥当。
所有这些,他是什么意思呢?
她瞳子四周浮起的薄薄水汽让白世非轻叹了口气,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无奈而怜爱地摇了摇,把声调放低到柔和极致,“到底怎么了?”
这不经意的温柔几乎让她泪成长睫,心房内乍涩还甜,杂陈的五味象被人揉成深深的酸楚,往四肢百骸蔓延,让她骤然间莫名地想哭,却又哭不出来,她微侧过头去,敛上了眼,也尝试敛回最深的情绪。
“小姐才刚与我说了她和庄大哥的事。”
他点点头,“所以你觉得对不起她?”
“你原可早点告诉我。”
他放开她尖细的下巴,却在垂手时缠上她腰间绶带,忽地一扯,在她的惊呼声中,他的嘴角含着一抹笑,带着几许明显的恶意,“我为什么要?你那时不是很喜欢为晏迎眉c—ao心吗?”
身上外衣被他轻缓褪落在地,她没有委入他怀,却也没避开。
“可就算庄大哥在这儿了,她也没法和他在一起啊,他们怎么办呢?”
下一瞬她已被猛然推倒在床,他喃声道,“我就说了你喜欢为她c—ao心,我偏不告诉你他们怎么办。”
有些赌气地,他连灯烛也没吹,直接倾身覆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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