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被吓了一跳的打电话人的声音都噎住了一下,随后再说起来也是怯生生的女音,“……柏……柏总。”
“说。”听出来打电话的是自己目前最不待见的人后,柏烽炀连应有的客套语也没了。
不过,值得怀疑的是,此人……会说客套话吗?
“……那个……”唐颜斟酌着自己的用语,“我替爸爸谢谢柏总……如果不是您的出手相助……”
“他要谢的是你正好认识了少御,”柏烽炀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唐颜的道谢,“我耐心有限,这件事儿上不想多说。识时务的话,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电话里女孩子的声音更加细弱,“……柏总,我……”
“钱不够还是对方得寸进尺?我会让人跟宋三儿打招呼的。”柏烽炀冷哼了一声,“叫你家那个赌棍以后少去地下赌庄,我这里不是慈善机构。”
“……”直到柏烽炀没耐心了想要挂断电话,电话那端才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嗯”。
正准备挂断电话,柏烽炀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儿。他语气更加恶劣地说,“我最后再重复一遍,如果被我发现你是有意接近少御的……嗯?”
有时候,没有提出具体内容的威胁反而更具有实质的危险x_i,ng,尤其是这个威胁是由一个轻易地能把对方最担心的事儿做出来一遍的人提出来的。
挂断了电话,柏烽炀用比语气更恶劣的心情盯住手里的手机,心中却打定了主意要是这个女人再敢打电话给自己或者随便泄露出去这个手机号,他一定会把这声“嗯”的内容转变成一百遍的实质。
事情的经过其实很老套。
甚是吃味儿的柏董事长一个电话叫来了业内颇具盛名的私家侦探,限定时间地要求彻查一个女生家的具体情况。的祖宗八辈儿以及三代以外的旁系亲属姓什名什星座血型家住何处身为何职业有无婚配子女数量……这些j-i毛蒜皮杂乱琐碎的事儿,并没被这些有着比猎犬还要敏锐的鼻子的私家侦探们全部挖掘出来。不过,倒还真被他们找出来了一个很有价值的事实:唐颜的父亲是一个沉浸在地下赌局中的男人,更是在前几日的一次豪赌中欠了很大的一笔高利贷借款。
柏烽炀不是一个慈悲为怀的人,更不是一个愿意拯救别人心灵和命运的“圣母”;冷眼旁观后选择合适的时机给人压上一根小小的稻草,然后等待着对方的“雪上加霜”再判断着“利益最大值”才是他最乐意做的事儿。
于是,他干了一件和他x_i,ng格和个x_i,ng相当相称的事儿——在他的授意下,次日上午那笔高利贷就成了非还不可且立即还不可的催命符咒,次日的当日下午小曾就赶去了北邺找到了那个自己昨日才送回家的女孩儿。
始终红着眼睛跟小曾对话的女孩子尽管唯唯诺诺,但是难得可贵地没有落下一滴眼泪。整个谈判过程进行得顺利异常:转校与摆平亲生父亲的债务,孰轻孰重,很容易分辨出取舍的重心。
回去汇报的小曾在三言两语说完了对话过程后,柏烽炀一边在手上的文件上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随口问道,“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小曾摸了摸下巴,“嘶”地一声倒吸了一口气儿,“不是,我是觉得您没必要这么做。赶一个小女孩儿走还不是一件挺容易的事儿?虽然少爷的学校的确有很多有背景的少爷小姐或者那些小高干们,但是这小女孩儿家的确没什么势力,咱有必要……”
“出那笔钱?”柏烽炀把签好的文件甩到一边儿,合上钢笔的笔帽,“那这笔钱给你,要不要?”
小曾干笑了两声,“……柏董,您看您说的……”
柏烽炀丝毫不给人面子,脸上别说笑意,连笑容都没露一个,“手脚给我放干净点儿!自己偷偷摸摸地做过什么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吞了多少钱你给我吐回去多少钢镚儿,我不记得我柏烽炀短过你的嘴!”
年轻人脑门上开始冒出一层细汗,出口的话也失去了以往的利索,“……柏……”
“再有第二次,你自个儿看着把自个儿料理了得了。”柏烽炀抽出一份合同书,瞄了一眼后,拿过一侧的钢笔继续签字儿,“要是再以为我会像这次一样饶了你,我可以喊你一声曾总了。”
小曾的腿软了一下,扶住面前的方面宽桌的边缘才勉强站立好——柏董是他见过的把“威胁”两个字儿落到最实处的威胁者,别说语气词汇,就连他话里的一个停顿都带着不动声色的实质x_i,ng的危险预知。
“柏董……明鉴啊!我就划拉了一个手机钱……”
“要是你划拉一辆benz,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儿跟我好好说话?”柏烽炀把手里的笔轻巧地放在光洁如镜的桌面上,悄无声迹。然后把手上签好的两份文件扔到小曾面前,“该送哪儿给我送哪儿去。”
小曾忙不迭地应了一声,双手拿起那两份轻飘飘却重逾百斤的几张薄纸,急匆匆地转身离开董事长办公室,手指碰到冰凉的金属把手后才在心底暗舒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儿还没舒匀,人还没走出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句凉声训斥——
“贪图小利,难成大事儿!你还是再给我开一年的车学学怎么做人再说吧!”
连声应着,小曾头都不敢回地飞步离去——半个月前,柏董曾经在不经意中提出要调自己到一家分公司去做副主管试炼一番,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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