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修远长长叹了口气,抱着枕头把自己重重扔在床上,脑子一遍遍过得不是自己的伤什么时候能好,而是因为这次意外耽搁了两支广告一个通告一个宣传和跨省的慈善活动。难啊,睁开眼是员工发不下来的工资,闭起眼是乙方年底才肯支付的报酬,此时的许修远恨不得在头上挂着现金结账九五折的条儿。
封啸带着大墨镜,口罩,套头衫,一身灰,极其低调的现身这家三甲医院门口,饶是他见多识广,也被门口人山人海的架势吓到了。三分之一是闻讯而来的女粉丝,背着双肩包,叽叽喳喳围着门口卖编织花赚药费的小哥献爱心,三分之一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以为又有医闹可以凑热闹,剩下三分之一就是狗仔摄影记者了,鸭舌帽,大口罩,举着设备来回跑。封啸毫不犹豫拉开车门,用极其豪迈的姿势跳了下去,做好了被人群包围的心理准备。
“对,我们只是朋友。”“我很担心他,顺便路过。”“具体时间不能透露。”几个含糊的问题回答完,就可以在小炳的帮助下穿过层层人墙,留下几张英挺的侧颜照片,达到胜利的彼岸。
“啊——”他一声喊完,站在人群外层,惊吓的发言并没有人围住他,或者说没有人关注他。他尴尬的,默默的示意小炳跟上,这就算了,快走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居然还有狗仔上来搭话
“兄弟,哪条线上的啊?拍到照片了没有,”和自己一样打扮,套头衫里面露出格子衬衫衣领的男子,甚至给封啸递了一支烟,“都说这和g妹有关,可没人搞到照片,你说g妹会来探班吗?”封啸的雷达瞬间启动,在王小炳死死拽住胳膊的前提下,忍住了发飙,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黑着脸低头往医院里冲。
“行啊,哥儿们假装急诊往里冲,之前几个尝试的伙计被人识破啦,差点被骨科大夫用棉签按在地上挠!”
受了伤也要继续工作,这一行残酷的有时候你难以想象,又因为大部分预算花在了演员片酬上,剧组的意外险就没有哪次足额缴纳的,一般都指望演员自己的人身伤害保险。朱宁宁还顾不到这一头,但是老板手里的工作,哪些可以延迟,哪些只能拱手让人,都涉及到和乙方扯皮协调吵架忽悠,来不得半点马虎。朱宁宁抱着一堆文件夹,机灵的穿过愁眉苦脸的人群,在电梯里避让着救护车,躲闪着探望祖辈四处乱跑的孩童,终于还是在骨科楼层被一堆哭的天地变色父母阻截。
七八岁的男孩,玩闹中颈椎脱位,不严重,上了矫正器,在医院住院治疗好好的。孩子顽皮,父母一个没注意脱了矫正器打了一个喷嚏,人就没了。
朱宁宁面色难看的小心闪避,没想到还是被互相指责的父母碰掉了一地的文件夹。“都是你!不然小宝也不会走!我,我恨你!”愤怒的父亲站在护士推出来的停尸床前,用朱宁宁的文件夹狠狠敲着妻子的脑袋,妻子泪如泉涌,呆呆木木如同行尸。看不过的群众拉开了夫妻,半拖半扯把人往保安室拉,朱宁宁满腹委屈不敢言,低着头捡文件,还被丈夫怒摔的值班电话砸中了肩膀。
封啸打开电梯门,进入楼层的时候,看见的是满地狼藉文件,小妹眼圈通红无力靠在墙边,身边手足无措的护士推着病床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修远!你怎么了!”要说封啸不愧是职业歌手,这一声嗓子吊的,整个楼层都仿佛被他震动了,玻璃上簌簌的落着灰尘;封啸眼中大颗大颗落着泪水,拍戏被导演用拐杖狠抽流不下的眼泪,这次全都流了出来,他踌躇不敢上前,眼前模糊一片,胸中有团巨大的酸楚的云,呼吸带着s-hi润的温度。
朱宁宁见到她哥几乎神经病发作一般的举动,电光火石一闪就明白了缘由,奈何自己憋笑憋到肚子抽筋,不得不弯下腰痛苦的喊哎呦哎呦。
“你在干什么?”许修远拄着拐杖,挪到门口打开了病房门,玉树临风倚靠着,墨眉高高挑起,狐疑的看着上演宝玉哭灵的封啸。
“你,你,你,没死?!”封啸张口结舌面红耳赤,“你为了让我回来见你一面,非要用这种苦r_ou_计吗!打个电话就行了呀!”山路十八弯,有些人的脑回路比山路还蜿蜒曲折,脑洞清奇。
有什么东西轰然倒立,要么是许修远脑子里残留的理智,要么是金j-i独立的许修远怒而放倒封啸,两个结果都差不多嘛
范妮妮站在高楼上,难以置信的捂着耳朵,泪流满面,神情癫狂,一声高过一声,浅色的高领毛衣,围着的粉色围裙,简单扎起的马尾,旁边惊恐的小女孩抱着自己的布娃娃发抖。
“卡!”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像暂停了拍摄,范妮妮却沉浸在情绪里出不来,捂着眼睛抽噎着,小演员小心得走过来,“妮妮阿姨,咱们省着点力气哭,还有好几场呢!”范妮妮笑了出来,搂着小演员亲了一口,笑中带泪的样子,被嘻嘻哈哈的助理们拍了下来。封子杰唇边也绽出一朵小小的笑花,却在下一瞬间凝固了目光。
婷婷袅袅跟着编剧走过来的女人,牛仔裤,宽松的卫衣,眉眼间带着柔和灵气,分明就是廖芸芸!隔着s-hi润的空气,数年不见的陌生,“廖芸芸”仿佛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没想到比他反应更大的人确实范妮妮,她转过身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清晰可辨的尖叫,几乎要摔倒,却在下一刻朝封子杰的方向紧张的瞟了一眼,扶着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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