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敬安代答道:“用的。按着您的说法,每隔一日用一丸。每次用了丹药,陛下的j-i,ng神都能好些。”
刘允疏道:“那就好。往后,隔两日再用一丸即可。”
周牧宸挑眉道:“为何?”
刘允疏笑道:“这九转紫薇丹本就是给陛下固本培元、调理龙体的,陛下已连续用了两三个月,微臣方才探过陛下的脉搏,丹药已初见成效了。”
周牧宸微微一笑,道:“那岂不是应乘胜而定?”
刘允疏敛眉正色道:“世间万事,欲速,则不达。望陛下圣怜。”
中秋当夜,月色极好。
周牧宸带着太子周远誉并后宫四位佳丽一同到启心台,陪郑太后赏月。
几个妃嫔暗地里斗得昏天暗地,明面上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贤良淑德。今日一同盛装打扮,莺莺燕燕,哄得太后和皇帝一夜笑声不绝。
清淡饮食调养了小半个月,周牧宸自觉疲累之症已大好,今夜良辰美景,难得开怀,很是畅饮了几杯。
四妃中的婉妃生得貌美多情,最擅广袖舞,此时便亲自执着玉壶,给皇帝斟了一杯琼珍酿。
皇帝对她一笑,将酒盏举在唇边,徐徐的饮了。
婉妃身形微敛,薄红着脸与皇帝道:“臣妾新学了一支舞,叫月影霓裳。今日团圆佳节,皓月生辉,臣妾想将此曲献予陛下和太后娘娘,一谢陛下恩泽天下,二愿太后福寿安康。”
周牧宸扶她起来,看她唤来一群宫婢,笙箫鼓乐,翩翩起舞。
郑太后正搂着周远誉听他说太子太傅教他背的书,听到这般说话,也抬起头来看。
她不太喜欢这个妖冶的女子,但后宫只得周远誉一个小孩儿,她一心盼着皇帝能开枝散叶,今夜宫宴,见皇帝如此开心,也属难得,待到一曲舞罢,随着皇帝厚赏了。
这夜皇帝便宿在婉妃的竹韵宫里,其它三个妃嫔各有愤愤不平,却也不敢说什么,哪知天色才到中夜,竹韵宫里忽然传出惊叫哭喊的声音,片刻之后,人声慌乱起来。
“陛下!!陛下!!!”婉妃一声一声的哭,在明黄色的床榻里衣衫不整的摇着皇帝的肩。
周牧宸面若金纸,一动不动。
阖宫都慌乱起来,数十个小内侍并宫婢四处跑去寻人。
大内总管全敬安并不当值,大过节的倒也没回自己宅子,只在宫中小房睡着,听得手下的小内侍跑来说了几句,神情愣住了。
小内侍哭道:“公公,全公公,这可怎么办呀。”
全敬安喘口气,当即从铺上滚下来,套了鞋子就往跑,边跑边问:“传太医了吗?快快快,你快去太医院,找副院使刘大人!”
跑到竹韵宫,太医院的几位太医倒是都在。大殿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三妃都来了,婉妃却被拘了起来,先锁在偏殿小屋里。
寝殿里太后捂着嘴,哭得几乎背气,又不能大声说话,只怕扰了太医诊脉。
好半晌,副院使刘允疏才拱手说了一番文绉绉的话,太后斥道:“哀家不要听这些!哀家只问皇帝这病何时会好!!!”
会诊的几个太医面面相觑,都不敢说,太后又哭起来,指着他们喝道:“都给哀家好好治!!立刻治!!!若治不好,太医院也不用养你们了,都提头来见吧!”
“微臣谨遵懿旨……”
沙漏里金黄色的细沙点滴流逝,郑太后坐得近,听到那嘶嘶声,感觉竟如催命一般。
浓墨散去,天边渐渐露出一点青白色,惜薪司的小宫人敲着云板,在宫外远远走过。
郑暄神情困倦而焦急,她抚着额望了璐姑姑一眼,璐安谨慎的往寝殿里头看,太子周远誉跪坐在御榻前侍疾,几个太医点着灯低声交谈。
而皇帝……皇帝用了药,依旧没有醒。
璐安转回身,冲郑太后极轻的摇了摇头。
郑暄神色悲苦,站起身来,浑身晃了一下,璐姑姑立即扶住她,婉声劝道:“太后娘娘,还是回锦钰宫歇会儿吧,要保重凤体啊。”
郑暄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哭道:“哀家要这凤体有什么用?!哀家情愿替皇帝病这一场。拿了哀家的命去也是甘愿。”
几个妃子倚过来,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到偏殿去歇着了。
天色大亮。
左右丞相、太师、六部尚书等重臣都赶到了皇宫,情势逼人,不得已,都跪在了后宫竹韵宫的大殿里。三位妃嫔娘娘都挪到侧殿,陪着太后去了。
周远誉在床榻前守了一夜,小脑袋一下一下的点着,倒把自己点醒了。他揉揉眼睛往榻上看,忽然惊喜的叫道:“父皇!父皇!!您醒了!”
周牧宸转了转眼珠子,刘允疏跪在榻外,先看皇帝的脸色,再请了脉搏,长长舒一口气道:“天佑我朝,陛下暂时无碍了。”
周牧宸闭着眼睛,缓了口气,睁眼时问道:“丞相何在。”
全敬安一直伺候在旁,听得问话便回道:“两位丞相、太师、及六部诸位大人都在殿外,恭请陛下圣安。”
周牧宸抬了抬手指,全敬安看了刘允疏一眼,不动声色侧转身,唱喏道:“宣,左丞相、右丞相、太师、及六部诸位大人觐见。”
重臣鱼贯而入,见得天颜憔悴,心下都是一惊。这几人皆经历过周凛一朝的,此情此景,与不远的当年如出一辙,叫人如何不怕。
周牧宸听他们请了安,又闭着眼睛,攒了些力气,声线低沉却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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