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声音开始变小,傻七听到远处的喧嚣,听到近处的风声,然后听到自己的心跳。
只剩心跳。
就是此时。
傻七扣下扳机,子弹猛地朝着目标飞去。几乎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副司令的小腿便猛地炸开。
狙击枪的子弹口径很大,傻七只能祈祷不要直接打断了他的骨头。
可他的手指还没从扳机上挪开,几乎与他一同s,he出的还有另一枚子弹。
那子弹不偏不倚,一枪爆头。
副司令的后脑炸开一朵血花,傻七倒吸一口凉气。
顷刻间,周围的风声,喧嚣声,心跳声,像炸开锅一样又全部卷入傻七的耳畔。人群四散开来,而更多的安保则像群蜂一样围上。
记着们压低摄像机和话筒闭眼片刻,反应过来后也加入了沸腾的热潮。
一时间议会门口乱作一团,这两发子弹让一切都失控了。
傻七惊呆了,他马上挪动狙击镜四下扫视,但他根本不可能找到任何一个反光点。
而留给他善后的时间也不多,他必须马上转移。
搜寻几秒后,他把狙击枪收下,麻利地装入提琴箱中。
那个与他一同埋伏的狙击手比他高明太多了。
从天台上下来的过程中,恐惧抓紧了傻七的咽喉。
这是一个设好的局,就等着他往里面钻。
此刻他成了谋杀副司令的人,想到此,那无形的手加了一把劲,乌云后头的脸笑出了獠牙。
(52)
回到自己的小旅馆后,傻七惊魂未定。
刚才那一枪极其j-i,ng准,他料定副司令必死无疑。
那他应该现在知会老蛇吗?告诉他这一枪不是自己开的?还是应该知会八爪鱼,他已经顺利完成了任务,并已安全转移?
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另外的那名狙击手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
有可能是八爪鱼的人,因为八爪鱼曾经说过,自己任何一次任务都在严密的监控之内。那或许被派来刺杀副司令的并不止自己一个,还有另外的人,确保任务必须完成。
倘若真是如此,那八爪鱼嫁祸自己的嫌疑就是板上钉钉。他明明有更好的狙击手,却一定要傻七亲自出马,这无非就是怕任务一旦败露,可以把傻七甩出去顶锅。
当然,除此之外,那名狙击手也有可能是老蛇的人。以自己阵营的人被枪杀为由头,对激进派进行更全面的打压和谴责,引导舆论,好做下一步的反击。
傻七脑子一团乱,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谁出卖了,也不知道八爪鱼是否已经识破他的身份。
他握着手机的手心在冒汗,后背更是大汗淋漓。
他把狙击枪藏好,又进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可是他仍然没法平静下来,他感觉自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那浪花不停地拍打着他的胸口和后背,让他站不稳,也想不清事情。
等到天色快要黑下来时,傻七的电话响了。
他像触电一样抓起电话,摁开接听键。
而那头则传来八爪鱼的声音,他说——干得漂亮,来找我吧。
他给了傻七一个酒店的地址,然后电话又恢复了静谧。
干得漂亮。
这话是真心的,还是故意这么说的?
如果狙击手真是八爪鱼派的,那现在让傻七去酒店,是否就是要在今晚连傻七也一并铲掉?
八爪鱼发现了什么,他怎么发现的,他发现到哪一步——知道傻七是保守派了,还是知道傻七是老蛇的人?
傻七的心跳快得让他难以呼吸,不得已,他又从柜子里翻出一瓶火马酒,起开瓶盖咕咚咕咚地灌。
直到火马酒在他的食管和胃里熊熊燃烧,他才终于恢复了顺畅的呼吸。
他点燃一根烟,再开第二瓶酒。
他走到窗台外面,看着从淡蓝变成深蓝,再从深蓝转成彻底的黑色、并泛起点点星光的夜空。他深深地把烟吸进去,再狠狠地把酒腥吐出来。
反复好几次后,心跳也变缓了。尼古丁和酒j-i,ng在他的体内迅速地运动着,他微微闭眼,让冷下来的夜风慢慢吹干自己的身体,慢慢吹醒自己的头脑。
他还是要去的。
无论八爪鱼做着什么打算,傻七都不会在此刻退缩。否则就是坐实了八爪鱼的猜想,坐实了保守派安c-h-a内鬼进八爪鱼阵营的揣测。
傻七不停地回忆着自己和八爪鱼的对话。
他说过自己枪法不好,说过他没怎么用过狙击枪,说过他打不了远的东西,说过八爪鱼是让他玩命,他玩了,结果怎么样就不一定了。
他都说过,八爪鱼或多或少都能信一点。
他不应该紧张,他就是碰巧把任务做成了的人。他是去领奖励的,他是八爪鱼的功臣。虽然不是一枪毙命的那一员,但自己仍然有提升空间的。
他是个好员工,还可以留下。
想清楚后,傻七把剩余的酒清空,再次冲了几把脸。而后换上匕首和手枪,再穿了一件干净的衬衫。
打开`房门,夜风已经恢复了温柔与清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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