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出了什么事?”
秋菊哭丧着脸,“奴婢也不清楚,只隐约听说皇上头发病犯了,否则安公公也不至于夜叩宫门。”
皇帝头风发作是常事,可是这一两年渐渐淡了不再提起,众人也都快忘了这茬,原以为好得差不多了,谁知忽然又发作起来了呢?
原以为到静慈庵做场法事能消灾解厄,如今倒好,反把灾招来了。饶是安如海再如何尊敬太后,也难免埋怨老人家办事糊涂,不近人情——他说要回宫请夏主子,太后开始还不肯呢,也是安如海反复阐明了,这一年都是夏主子夜里服侍皇帝,想来她最有办法,太后这才勉为其难准了。
夏桐虽不知内情,但这事可重可轻,马虎不得,立刻让人备车。
春兰担忧道:“主子怀着身孕,深更半夜还是别折腾了,再说,您去了又有什么用呢?”
夏桐却很坚决,“不管怎说,有我陪着,陛下多少会好受些。”
方才与春兰一番交谈,她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或许是日久生情,她毕竟放不下他。如今皇帝才离开一天不到,她心里便患得患失,不能自已。
若再见不着皇帝的面,她觉得腔子里都快要爆炸了。
夏桐秉着救人如救火的念头,让春兰去冰窖里找些冰来,做个简易冰袋给皇帝敷上,静慈庵未必备着这些;还有顾明珠平日给她的止疼丸药,原是用作痛经时的不时之需,虽说皇帝乃头疼,可都是疏肝解郁的治法,想来多少会有些疗效。
至于顾明珠……夏桐暂时不打算请她来,惊动太医院那就太招摇了,倘全京城知道皇帝半夜发病,还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故。
夏桐想了想,把之前从王静怡那儿要的灵泉也捎上一瓶,这方子皇帝就没怎么试过,大不了死马当成活马医。
带上安如海捎来的对牌,一行人悄无声息出了宫门,谁也没惊动。
夏桐在路上便有些忐忑,想着一进去莫不会看到蒋碧兰跟皇帝赤身露体抱在一起的模样,虽说她一个妾室犯不着捉奸,可想想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据说爱情里就有相当一部分独占欲的成分,她不知这算不算爱情。
到了静慈庵门前,一个削肩细腰的小尼姑嘚吧嘚吧上前,横眉竖目道:“你是哪来的施主?要上香且等明日,咱们庵堂夜里不待客。”
说着便要将马车赶走。
安如海急忙跑出来,“混账东西,宸妃娘娘要来看望皇上,与你何干?做你自己的事去!”
小尼姑这才害怕起来,匆匆朝夏桐鞠了一躬,赶紧离开,生怕被人记住她的脸回头算账似的。
夏桐笑道:“安公公,劳你解围,否则恐怕得费不少功夫。”
她如今的身份也不适合跟个小尼姑口角,何况还是出家人。
安如海苦着脸道:“您就别拿奴婢玩笑了,快进去见陛下吧。”
大约那小尼姑不过是个探路的,里头人得了消息,之后便畅通无阻。
夏桐踩着遍地红叶一路往里行去,最后来到一间装潢幽雅的禅房前,虽是素净,却已比别处宽敞精致许多。
里头烛影瞳瞳,大伙儿都在。
见她进门,常嬷嬷等人自觉让开一条道来,恭敬福了福身,“宸妃娘娘。”
蒋碧兰也瞧见了她,本来想装没看见的,在被蒋太后瞪了两眼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屈了屈膝盖,幅度轻微得几乎没有,“宸妃娘娘。”
夏桐温声道:“蒋昭容起身罢,不必多礼。”
看了看对方的装扮,还是挺保守的,并非《至尊红颜》里那种低胸透明尼姑装,夏桐稍稍放心,看来蒋家家教的确不错,太下三滥的事也干不出来。
蒋太后则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皇帝这病发得急,安如海说你有法子解救,哀家倒想看看你有何本事。”
夏桐坦言道:“臣妾并不会治病。”
蒋太后登时恼怒不已,几乎要脱口而出,“那你来干什么?”
可夏桐随即便道:“不过,臣妾愿意试一试。”
她轻盈的上前,只见皇帝半偎在床上,脑后垫着软枕,四肢软垂着,整个人看上去恹恹的毫无力气,眼眶微闭,时不时还会流一些刺激性的泪水——看来已经发作过一轮,正处于半清醒半晕厥的状态。
蒋太后看她对病人上下其手,眼睛早就瞪得滚圆,生怕她会突然害了皇帝似的。
夏桐礼貌的道:“太后娘娘,能请您暂且回避片刻么?”
蒋太后不悦,“哀家的儿子,为什么哀家倒得回避?”
夏桐心道被你这尊老佛爷时时盯着,活人也得害病,嘴上只道:“陛下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自然不宜前来打扰,否则这病还能好么?”
蒋太后正想反驳自己不算闲杂人,可再一看身后跟着的三五侍从,便知趣的闭上嘴——她可舍不得将这些人赶走,不然谁给她端茶递水,谁给她添衣添被,夏桐这小蹄子自然没那份孝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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