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看了周婉言一眼,周婉言道:“陛下,您不必顾虑臣妾的想法,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崇祯心头还是有一丝过意不去,毕竟是周婉言的父亲。
不过他很快就下定了决心,道:“曹化淳,将这些人都抓起来,严加审讯,朕明天早上就要结果。”
“奴婢遵旨!”
曹化淳领了旨便出去。
永康侯徐锡登,镇远侯顾肇迹此时就在宫门外,不少文臣武臣都在那里。
曹化淳要逮人实在太简单不过了。
他带着东厂的狗腿子们,出了宫,看见一帮子大臣们都在那里。
大臣们之前对这个曹化淳还有些好感,毕竟不像魏忠贤那老狗一样喜欢乱咬人。
但现在一听说他掌了东厂,这好感度直接粉碎了,成了渣渣,随风吹走,一点也不剩。
看到他,大臣们像看到恶犬了一样,都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还是钱龙锡上道,连忙走过道:“曹中官,可比通融一下,给陛下说说,让我们见见陛下。”
说着,他掏出了一张银票,竟然是五十两银子的银票(大概32500元),偷偷晒给曹化淳。
以曹化淳的做法,必然会进去说几句,曹化淳是皇帝非常宠信的太监,问题不大。
到时候大家一起跟皇帝说,要皇帝不要恢复东厂,不然大家就辞官不干了,以皇帝的脾气,肯定会妥协。
但让钱龙锡意外的是,曹化淳没有拿钱。
曹化淳很礼貌,他语气很温和:“钱阁老,无功不受禄。”
说完,便走向那些大臣,细声道:“永康侯徐锡登,镇远侯顾肇迹。”
永康侯徐锡登、镇远侯顾肇迹抬起头,目光向这边看来,在火光中看见曹化淳一张微笑和善的脸。
这张脸就像是看到多年未见的老友了一样,让人升不起丝毫恶意。
实际上大家对曹化淳也没太大敌意,主要还是东厂给大家阴影太深了,现在曹化淳领了东厂提督印,大家自然就把他往魏忠贤的影子去带了。
现在是什么局面?
现在是东林党全面获胜的局面,从崇祯元年开始彻查阉党,到崇祯二年十一月,朝廷都还在不断查。
这两年,阉党之事,简直成了某些政治投机分子投机倒把的标配。
只要你刚入官场,把魏公公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可能就会得到大佬的青睐:小伙儿,有前途,正义感爆棚啊!
既然东林党全面胜利了,大家都沉迷在所谓的道德胜利中自我感动得无法自拔,当然就要阻止皇帝做傻事。
永康侯徐锡登:“曹中官叫本侯有何事?”
“镇远侯呢?”
顾肇迹也站出来道:“曹中官。”
“来人,抓起来。”
两人微微一怔,显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永康侯大声道:“曹中官这是为何?”
其他官员也望过来,瞧瞧究竟发生了啥。
镇远侯顾肇迹道:“曹中官,本侯可是继承的朝廷亲封爵位,你凭什么抓我们!”
“凭陛下圣谕。”曹化淳拿出崇祯的圣谕,上面有皇帝的印章。
两人大惊失色。
“两位侯爷,请吧。”
顾肇迹道:“即便是陛下,无凭无据也不能抓我们,这里还有那么多大臣,随意抓人,如何服众!”
那些文官冷冷看着这边。
老实说,十年寒窗苦的文官们是瞧不起这些靠祖上恩荫下来的勋贵的。
不过现在大家都一齐反对东厂重开,算是一条战线的战友了,钱龙锡这个大嘴巴又跑过来了:“曹中官,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两位侯爷,已经查出来了,你们在去年和前年,都有向东江镇总兵毛文龙有倒卖过粮食,还从东江镇买回了几根千年人参。”
这私人偷偷向军中卖粮食,可是大罪啊。
这里面涉及到了军队贪污,明朝末年军队贪污简直就是常态化,但肯定是大罪。
两人神色大变,顾肇迹道:“曹中官,你无凭无据,怎可血口喷人!”
“证据?放心,咱家也不是张口就来的人,证据早就为二位准备好了。”他笑了笑,脸上依然一副很和善的样子,“抓起来!”
这下周围的大臣们也不敢插手了,因为这涉及到很敏感的问题,谁头铁还敢说请?
“曹化淳,我们要面见陛下,我们要面见陛下!”
两位侯爷的声音越来越远,大家都看着曹化淳。
曹化淳道:“对不住了各位大人,咱家现在还要去一趟周国丈的府邸。”
“周国丈?他又如何了?”问话的依然是钱龙锡,一脸好奇的样子,像个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他也是同谋之一。”
众人又是一惊。
那可是国丈啊,皇帝的岳父!
难道皇帝要把他也下了东厂的监狱?
曹化淳走之前,跟钱龙锡小声道:“钱阁老,咱家劝你一句,回去吧,万一天子真的怒了,都得倒霉。”
说完,便离开了,大家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神都很复杂。
“钱阁老,现在怎么办?”
问话的是兵部侍郎王洽,王洽长得大概有一米九的身高,看起来像个大门板,他原本是工部尚书,因为长得高大魁梧,看起来很拉风的样子,被崇祯任命为兵部尚书。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出来,历史上的崇祯皇帝,在用人的时候,会凭自己的感官。
钱龙锡叹了口气道:“唉,咱们今晚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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