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律身上都是血,双手还被绑在身后,踉踉跄跄的前行,宋公与夷看到祁律,简直如蒙大赦,双腿一软,险些坐倒在地上,而蔡侯措父看到祁律,又是惊又是怕,祁律这会子明明应该在宋国的队伍之中,怎么突然浑身带血的从营地里跑了出来?
姬林眼看着祁律突然出现,先是心头一喜,却立刻震怒。祁律的模样非常虚弱,鬓发之间还有血水流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他身形一个踉跄,猛地便栽倒下去。
“太傅!”姬林沙哑的低喝一声,也不顾天子威严了,冲过去一把抱住祁律。
祁律倒在姬林怀里,感受着姬林有力的臂弯,猛地松了一口气,竟虚弱轻笑了一声,说:“终于……终于赶上了……”
说罢,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昏厥了过去,软倒在姬林怀中。
“太傅!”姬林又喊了一声,“啪!!”一声闷响,直接双手一分,将绑住祁律的绳子拽开,随即将祁律打横抱起来,大喊着:“医官!快,去找医官!”
天子亲自抱起祁律,黑色的衣袍上蹭上了鲜血,却一点儿也不在意,抱着祁律大步冲向天子营帐。
其余人快速去找医官,一时间营地凌乱起来,充斥着“踏踏踏”的奔跑声,蔡侯措父的心跳声根本不亚于士兵们奔跑的声音,他的心脏几乎从腔子里脱出来。
蔡侯措父压低声音对身后的太宰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宰也慌得不行,此时此刻的祁律明明应该在宋国的队伍之中,全都算计好了,万无一失,怎么可能会出现如此重大的纰漏?祁律竟然从死士的手中逃脱出来!
太宰刚想要说些什么,那边的宋公与夷立刻冷笑一声,说:“蔡公,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我与夷确实有眼无珠,但幸好老天爷长了眼睛,今天的账,咱们没完!”
说罢,宋公一甩袖袍,冷哼一声,也不离开会盟营地了,转身带兵回了营中。
郑伯寤生眼看着宋国和蔡国打哑谜,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这个事儿他是不愿意掺合进去的,毕竟牵连到了天子太傅。
虽其余人不知道,但郑伯寤生清楚得很,在梅山经历了那么多,他早就知道天子对这个太傅不一般,起码是不一般的宠信,如今太傅受伤严重,天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此郑伯寤生不想去捅这个马蜂窝,事不关己,也就没有说话,招了一下手,带着郑国的人回了营帐。
一时间营地大门口只剩下蔡侯措父一行人,蔡侯措父脸色难看的仿佛刷上了一层黑色的大漆,脸皮青筋直跳,沙哑的说:“你不是说万无一失么?如今这成什么模样?!”
太宰“咕咚!”一声跪下来,颤抖的说:“君、君上万勿动怒,这事儿……这事儿还没有完,起码咱们还留了后手,那死士乃是郑国人,绝不会连累了君上,到时候君上与宋公美言几句,咱们蔡国与宋国好歹是有些交情的,便是宋公心知肚明,也不能和咱们彻底撕开了脸皮独自对抗郑国,不是么?”
蔡侯措父气得浑身直哆嗦,但如今也没有别的法子,已然孤注一掷,飞箭离弦,开弓没有回头箭。
姬林抱着祁律冲进营帐,也不嫌弃祁律浑身是血,将他轻轻放在天子的软榻上,动作非常小心仔细,医官很快冲了进来,姬林立刻说:“不用拜了,快来给太傅医看!”
医官手脚麻利的给祁律医看伤势,手臂是脱臼不是骨折,但关节的地方肿得很严重,脱臼之后没有立刻医治,反而还被绑了起来,祁律本属于纤细的身材,此时的右手臂肿的却跟个大棒骨似的。
除了手臂脱臼的问题,祁律还被砸了一下后脑,有血迹顺着他的鬓发流下来,有一些已经干涸了,但伤口还没有愈合,医官赶紧给祁律清理了伤口,又快速包扎起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医官回禀说:“天子,祁太傅并无性命之忧,只是身子虚弱,因此导致昏睡,这些日子好生将养便没有问题了。”
姬林听到医官的回话,亦狠狠松了一口气,说:“快去开药,给太傅用最好的药。”
“是是,”医官应声说:“小臣这就去开方。”
寺人引着医官退出营帐,姬林跪在榻边,紧紧握着祁律的手。祁律昏睡过去,虽医官说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他一直没有睁开眼睛,姬林心中担心不已。
他小心翼翼的把祁律的头发捋顺,以免祁律熟睡的时候压到自己的头发不舒服,盯着祁律微微蹙眉的睡颜,估计是因为头疼,或者肩膀疼,即使是昏睡也不是很踏实。
姬林的脸色掠上一丝阴狠,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夹杂着一丝丝寒冷,说:“行辕大门不要打开,给寡人彻底搜查营地,把劫持太傅的刺客……找出来。”
周公黑肩站在营帐的角落,一直没有出声,此时便拱手说:“是,天子,黑肩这就去。”
“还有,”姬林又开口了,说:“宋公虽可能不是谋害太傅的主使,但宋公想要离开会盟,背叛寡人之心昭然若揭,让公子冯安排一些人马,就说会盟营地太乱,刺客尚未抓到,寡人担心宋公的安慰,特意调配人手保护他。”
黑肩眯了眯眼目,天子想的很周到,而且说话做事也很周到,什么“保护”,其实就是软禁,想要借着这个事情把宋国扣留在会盟营地。
黑肩是姬林的老师,起初他并不支持姬林上位,因为姬林在掌权者之中是一个“奇葩”,心慈手软,难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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