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到月国眼部的颤抖,突然有了些坏心眼。
“对了,月慧和你爸爸都在云山殡仪馆。”
“遗体都处理过了。不过,你这么虚弱,我不打算让你去。”
曜臣忽然站起来说。
“而且小慧连尸体也不完整。入殓师缝合了起来,显得很不自然……你看见了话,一定会很心痛吧。”
月国的眼尾又连续抽动了几下,旁边的显示仪上,月国心跳的数值骤然从70多跳至了130多,甚至还要往上。
看来他听见了。
只要能让月国陷入悲痛,自己就会感觉到格外满足。
注意到四下无人,医生也不在门口,曜臣俯身亲吻了一次月国的额头。
在云山的殡仪馆。
父亲和女儿灵堂设在了一起,因为是同一次事件遇难,而且前来的人不多,没有必要设更大的排场。
来吊唁的大多数人都是月慧生前的同事。
守灵持续了三天,直到第三天,才有两个远房的亲戚出现,他们是一对夫妻,也没有送礼,只烧了点香。
曜臣那天也在,他问他们“高家还有没有别的亲戚”,那对夫妻说“高和嘉为了和那个女人结婚,和父母兄弟都断绝了关系,和其他亲戚也不来往,过年从来不回老家。几年前他父母去世时,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老家参加过葬礼,但当时就被兄弟赶走了。这些年和谁来往过没有不清楚。”
就在曜臣以为未来的去向已经尘埃落定时,出殡的那天突然出现一个中年女人。曜臣和几个朋友一起等着遗体火化,她突然地进来,神色紧张,在场内疯狂地寻找高月慧的亲友。
曜臣和朋友表明了身份以后,那个女人情绪激动地吼道:
“我是月慧的妈妈,是高和嘉的妻子!我要带回我女儿和丈夫的骨灰!”
☆、cer 04
***
“所以,我们没有离婚,只是分居。”
名叫林雅蕾的女人坐在殡仪馆的招待室,她努力在挤一些眼泪,可是始终不见真的有泪水掉下来。
“我的确离家出走了几年,但是我一直和女儿悄悄有联系,我知道她的情况的,我这几天联系不上她,才打听到她出事了。”
“是吗。”
曜臣就坐在她的对面,连正眼也不打算看她一眼,尽管从她的眉眼看得出,月国的长相和她相似。
“你还有个儿子吧,你和他联系过么?”
“我是妈妈,和女儿要亲近一点。儿子…我怕他对我有成见,所以和他没怎么联系。我今天来,只是想带回丈夫和女儿的骨灰…”
她知道曜臣是月慧一家现在的“代理人”,是月慧的未婚夫,什么事都要和他商量,可是他的眼神非常冷漠,即使自己表现得如此悲伤,他也完全不为所动。
林雅蕾转头跟曜臣身边的另一个男人恳求:
“我听说丈夫、女儿出事以后就从外地赶过来了,我真的…我真的不能连他们的骨灰也失去啊。”
那是月慧的另一个同事,不过他只是跟着曜臣一起来帮忙办事,对月慧家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的确是高月慧的妈妈,她连结婚证都带来了。”
“别听她胡扯。”
曜臣不耐烦地瞪着两人。
“你是我的女儿的未婚夫吧?我是你的岳母啊,你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呢!你和我女儿、和我丈夫,有血缘关系吗?你凭什么做主?”
明明刚得到另一个人的肯定,就被曜臣一口否决,林雅蕾忍不住动怒。
“我们夫妻只是分居!他的任何东西我都有权利带回去——”
没说两句,她已经显现真正的目的。
“这件事不是我做主,等月国醒来以后,我会问他的。”曜臣严肃地说。
林雅蕾的语气突然温柔下来:“对,月国,我儿子,他现在在哪里?我听说他受伤了,在哪家医院?”
曜臣都不为所动,也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我要见我儿子,你不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我就要报警了!”
曜臣起身说:“等拿到骨灰以后,我们也会去医院的,你跟着来吧。”
随即,一同坐下的几个同事也都跟着曜臣起了身。
无论是怎样的道路,都不是一帆风顺。
林雅蕾只是这条路上的第一颗绊脚石。
月国一家有什么值得消失多年的母亲回来贪图的遗产?
大概只有那栋老房子的拆迁费用。
虽然在所谓的“郊区”,也是本市内环的郊区,而且是老房集聚一个片区,这片区的房子,剩下的寿命不到十年。日后一定会被打造成商业化中心。
所以,拆迁费用少说都是千万,难怪林雅蕾会突然出现。
但是,她已经离开月国一家二十多年。她会得知发生他们意外的事,也许是因为最近网络上播出了这件事的新闻,而不是因为她和月慧有联系。
还未走进月国的病房,骨科的岳医生已经在门外等着他了。曜臣直接地问道:“今天他怎么样?”
“今天也换药了,伤口没有感染。”岳医生庆幸地说道,“而且,他醒来过一次。”
“醒来了?”曜臣快步走进病房之中,“他有没有说什么。”
“好像没说什么,可能是换药时被刺激得醒来了,问他疼不疼,他就点点头,毕竟醒来以后看见自己的情况,可能情绪不太好。”
月国的眼睛轻轻闭着,眉头微蹙,头的朝向有点歪。
“他有问起他家人的事么?”
“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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