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远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手下意识就要拔剑。
剑是他来之前随便从剑堂里抽出来的,带着好防身。
那人见他这个反应也被吓了一跳,周清远定睛一看,来人是咒诀。
他松了一口气,将覆在剑鞘上的手收了回来,视线不着痕迹地扫过鬼骁,说道,“怎么神出鬼没的……算了,你们为何在此?”
咒诀正欲开口,鬼骁连忙抢答:“一下就问两个问题啊?我们嘛,是顺路下来看看情况,待会就去王氏那了。怎么,清定君又为何在此?”
见他答了,咒诀便在一旁点头附和,“正是如此。”
周清远点头,目光投向不远处的翔灵山,叹息一声,说道:“伏图原对我大有恩泽,如今出了这么大事,我不能不管。”
咒诀闻言,似是想到什么,神情有些动容,目光中有着难掩的怀念和哀伤。鬼骁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庞,见他犹豫,便伸出手按在他的手掌上面。
咒诀转头看了他一眼,鬼骁对着他点了点头。
鬼骁道:“王氏那应当还有时间,决哥哥,你想做什么就快些。”
要做什么?
闻言,周清远不明所以的看向那默契的两人,就见咒诀目光忽然之间变得坚定,对着鬼骁说道:“多谢。”
鬼骁别过头,笑得有些腼腆,“都……都要成亲了,谁要听你说这些!”
“啊……好。”咒诀歪了歪头,没懂他话里的意思。
“……”
就这样?
鬼骁转头看了他一眼,差点被气死。
“算了,榆木脑袋!”
“……?”
咒诀见他发了脾气,面色红润,只觉得可爱极了,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这一出手,两个人都愣住了。
“你……你干什么?!”
“啊,啊对不住,一没忍住就……”
咒诀见他这么大反应,整个人都傻了,还以为是他不喜欢,手到处乱摆,无处安放,活像是个初恋的青涩少年。
他笑了一下,目光注视着鬼骁,诚实地说道:“觉得,你好可爱……好喜欢你,然后就摸了。”
“…………………………”
听他说完,鬼骁整个人就像是被开水煮开了一样,脸红到了耳根子里。
鬼骁:“别,别说了!!!你还说你不会说情话!!”
“……?”
“没说啊?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我还不够喜欢你?”
咒诀摸不着他的心思,只得凭着自己的感觉走,摸着后脑勺,看着鬼骁的目光认真而坚定。
他郑重地说道:“……嗯。既然你和我成亲了,那我就一定会是全天下最喜欢你,最爱你的人。”
“如果你还觉得不够,那要教我怎么才可以更喜欢你一点,我比较笨,老觉得已经是最喜欢你了。”
鬼骁:“……………………!!!!!”
“别别别别说了!!我知道了你最喜欢我了别说了还有人在啊啊啊!!”
一直被忽视的单身狗:“…………”
“咳。”周清远手抱拳抵在唇间轻咳一声,将视线挪开,“你们继续。”
咒诀倒是没有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鬼骁则是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整张脸都因为咒诀一连串的情话而变得通红。
鬼骁别过头去,转移话题,“那个,我们要先去乌镇一趟……”
乌镇?
周清远忽然想起,咒诀曾说过,他的母亲住在乌镇。
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两人,心里有个谱,他可不打算去做电灯泡。
周清远道:“那我就……”
咒诀忽然道:“一起?”
“啊?”他这话一出,不仅是周清远,连鬼骁都愣住了。
见他们二人吃惊的模样,鬼骁顿觉奇怪,解释道:“敌在暗,我们在明,聚在一起,如若是有什么危险,也是好照应的。”
鬼骁想了想也是这个理,便邀请道:“一起来呗,多一个人也好。”
见他们两个人都这么说了,周清远便不再推脱,当即应下。
“那就先这样。”
……
……
关于小时候的事,咒诀其实已经记不太清了。
他是被沈凌捡回来的,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记忆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对于年幼时的回忆,他只记得是在一个名叫乌镇的小镇子里,他,阿爹,还有阿娘,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着。
那时,镇子里流行修仙,年轻有为的少爷小姐们一个一个都奔去了各大宗门,一求长生。
咒诀也想,于是他就常常拿着捡来的木剑,在院子里胡乱地甩。
那个时候生活节奏还很慢,车,马,都慢,每个人脸上洋溢着都是幸福的笑容。
于是,每天下午,夕阳西下的这个时间,就成为了他练剑的时刻。
太阳的余晖照映着小男孩的身影,将他的影子拉的斜长,而常常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坐在不远处,笑眯眯地看着他。
妇人有时候是在织毛巾,有时候是在弹琴,悠扬的琴声飘来,慢慢地,回荡在小男孩的童年之中。
“阿娘,我今天是不是更厉害啦?”
“是啊,决儿最最最厉害啦。”
小男孩以为这样的幸福会一直持续下来,可是事与愿违——
咒诀只记得,那一天,乌镇的雨淅淅沥沥的。
娘亲抱着他,仿佛是要将揉进骨子里一般。两个人蜷缩着,躲在一辆马车上。
娘亲说:“决儿,不要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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