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先到这里吧,有机会再约,有劳两位叔叔了。”
王旭见事情办得差不多了,便主动提议解散,毕竟是自己组织的饭局,还得由自己开尊口。
别看李柏年纪最大,其实不过是个牵线搭桥的陪衬,席间没说几句话,全程保持缄默,识相地守着本分。
“王…王旭呐,那我先走了。”管勋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谓,索性直呼其名。
“再见。”
送走管勋,王旭用随身携带的餐巾纸抹干净嘴角的残渣,心满意足道:“今天的酸菜鱼挺不错的,乳鸽也烧得恰到好处,就是吊烧鸡的味道差了点。”
李柏望着一桌子剩菜,点头称是。
王旭没打算从管勋那得到实质性的帮助,隐瞒造假的手段并不高明,真要查起来,随便就能搜集到一大筐罪证。
但这肯定会牵涉到学校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万一查出什么别的端倪,对大家而言都不是件好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王旭决定放弃从以权牟利的角度入手,他想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只对学生会存在的顽疾对症下药。
会长韩仲达的个人履历堪称励志,学业上从原本籍籍无名的中上游份子一跃成为了头号常青树,大二开始每年的国奖答辩合影照中都能见到他的身影。
明明家里是中产阶级,却心安理得地占着贫困生指标,吃穿住行完全看不出月收入六百的样子。
而身为实践多于理论的信息工程专业,居然能在百忙之余倒腾出几篇核心期刊,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只能用学神来形容。
王旭轻松地哼着口哨,处理这种小人物无需费太多力气,别人忌惮的权力,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最直接的方法,当然是直接敲开门逼宫,摆出一副[我早就知道了,乖乖束手就擒吧]的表情,但这一点意思也没有。
王旭把车停在校道上,给管家留了条消息,喊他明天开回去。
“哟,在刷题啊?”
陈博嗅到诱人的浓汤味,投来鄙夷的目光,“我在这啃面包,被变态题目折磨的要死要活的,你却跑出去胡吃海喝?”
王旭随口搪塞说:“商业应酬,懂吗?要敬酒的。”
陈博疑窦道:“你不是开了车么?醉酒驾驶?”
“我是大人物,只许我灌别人,别人是灌不了我的,高脚杯装奶茶了解一下。”王旭做了个晃杯的手势,取下毛巾走进洗浴室。
被题目虐了一晚上,陈博已经把调查一事完全抛诸脑后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串串毫无规律的数字音节。
[第一版活字印刷术共有几个字]
[我国正式步入老龄化社会是在几几年]
[马里亚纳海沟的深度等于几个珠穆朗玛峰]
初级键盘侠的知识相当基础,很少涉及到理解层面,基本属于你会就会,不会就不会的类型,没有任何操作空间。
想秀阅读理解能力?不存在的,无选择题的设置扼杀了天命欧皇,20分的判断题显然难以左右大局,想及格只能拼硬实力。
陈博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整体通过率不足20,即使是接受过基因改造手术的正取生也有可能马失前蹄,像自己这种瓜皮就更别提了,弯道翻车几乎是必然结局。
“还能有啥办法,总不能不读吧。”
又到了月初发精神赔偿款的日子,一想到马上有几千块大洋进账供自己挥霍,陈博破碎的心灵稍稍愈合了点。
[国人的性情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开一个窗,大家一定不允许的。但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他们就来调和,愿意开窗了,请问这话是谁说的]
陈博瞅着陌生,一头雾水写鲁迅,身兼数职的周树人从不抱怨。
“我靠,还真是鲁迅….”
这句的本意是指国人向来中庸,见不得极端,总是抱着副和稀泥的态度,试图让大家满意,可有时候利益难以协调,到头来两边都得罪,略微偏贬义。
[怀疑并不是缺点,总是疑,而并不下断语,这才是缺点,请问这话是谁说的]
陈博一个理工科,对文绉绉的名人了解甚少,印象最深的当属绍兴周树人。
出题人同样对鲁迅抱有偏执的热爱,十几道题目刷下来,答案清一色。
[因为本人在中学语文考试时饱受折磨,以至夜不能寐,所以特地将鲁迅名言整理成册供考生品析,有罪大家一起受,希望各位谅解]
陈博第一眼还没看出是编者的恶趣味自白,把它当做题目浏览了两遍方才恍然大悟。
逃过了大师的魔爪,陈博旋即陷入了另一个深渊。
这是道看图识人题,面相和蔼的中年人,头发稀疏泛白,戴着副寻常的老花眼镜,亲切的笑容埋藏在每一道皱纹里,深邃的眼神直视着前方,略显臃肿的体态,再配上圆润的脑袋,颇有种不倒翁的感觉。
另外给了三个关键词——数学、杀手、老师。
陈博把三个词打乱重组,得出了思路,这人应该是教数学的老师,能被称作杀手且广为人知,肯定是高中数学。
可惜并没有什么鹌鹑蛋用,陈博毕业早,对高考的印象仅限于不公平的户籍制度。
正确率仍在40线上下徘徊,陈博不想忙到头最后连考试资格也没有,他截好图,放进搜索栏,弹出了葛军的个人信息。
葛军,人称葛大爷,数学奥林匹克高级教练,曾任南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校长,江湖人称数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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