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墨不知道这些,冬日里闲来无事,每天出来见纪母都说是出来玩儿,疯老头陪着,纪母也不是全天都有时间,且有时间的点儿也不固定,他就会跟着疯老头在附近玩儿,说是玩儿,主要也就是看看风景,看看人,若是愿意还能有几个小孩子跟着磨牙,听他们说一些有的没的。
八卦这种事情,无论在大人小孩儿那里都是有的,且有些东西,从小孩儿的口中听来,都觉得好笑。
纪辛给纪墨说过,让他自己的时候不要往羊圈那边儿跑,那边儿藏着的男奴多,很难说其中没有什么心思不好的,到时候坏了性命总是自家倒霉。
这个道理纪墨是明白的,他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到哪里都很难肯定保住自己,但师父总还是要找的,如此就有些犯愁。
这天,他从地上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开始还是在写纪母教导的文字,后来就开始描花了,他好歹也是画过纸人花边儿衣服的,在这方面,不能说一点儿都不会,审美在线,稍微细致点儿,也能在地上画出好看的花样来,可惜的是不能保留罢了。
一个小女孩儿从帐篷里探出头来,问:“你画的是什么,真好看!”
纪墨被这一问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仰头看到那小女孩儿,对方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等回答。
那女孩儿穿着鲜艳,明媚的颜色以一种并不凌乱的次序交错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民族风,乌黑的发编成了辫子,坠着各色宝石,有的明亮有的润泽,鹌鹑蛋大小的琥珀,中间似还有某种东西,就那样压在她的额发上,被若干彩色绳子固定住,像是得了上好的展示架,愈发显得珍贵非常。
这一看就不是普通族人的孩子,纪墨又看了看这帐篷,邻着族长夫人的,莫不是族长家的女儿?
“花,我画的是花。”
雪地上的花不着任何颜色,就是划开了雪,让下方土壤的黄色自然暴露出来,这样寒冷的天气,土地似乎都冻住了一样,不会有燥热的浮尘飞扬,反而显出一种精心勾勒的笔调来。
“可惜保存不了多久,若是能有把刻刀,刻下来就好了。”
纪墨这些日子都在想着拜师学艺的事情,还不知道师父在哪里,干等着也不是办法,自己是不是应该摸索一下,若是能够自学成才,似乎也能节省很多时间。
比起扎纸,铸剑那样的技艺,雕刻的入门似乎不是那么难,心中有个画的样子,然后再拿刻刀,细心地把画样一点点具现在材料上,若能十分逼真,不就是雕刻成功了吗?
若是不逼真,可能就是方法不对,如同折纸一样,看着是怎样的形状,若是中间的步骤不对,就怎么也无法到那样的形状。
纪墨盘算这件事已经有一阵儿了,这会儿正好有人问到,他就自然说了起来。
“跟我的玉石花一样吗?”女孩儿问着,拽过辫梢,上面坠着一朵儿白玉雕刻而成的花朵,纪墨为了看得更清楚,稍稍凑近了些。
帐篷开的这个小窗是为了方便大人的,对小孩子来说,高度还是高了些,里面的女孩儿可能踩着凳子之类的,但外头的纪墨就少了垫脚的,疯老头在一旁漠然,完全没有过来帮忙的意思,就是他肯把纪墨抱起来,纪墨都不想让他抱,没有新衣的疯老头,看起来可不那么干净。
他努力垫着脚,里面的女孩儿也发现了他可能无法近看,努力俯着身,还把辫子往下压,似乎这样就可以让他看清楚一样。
帐篷宛如高塔,纪墨似那等着公主垂下长发的王子,以一种渴望的姿势垫脚抬头,却不敢轻易伸出手去,举动冒犯。
“阿桑,你在做什么?”
帐篷里头传来一声问话,透着点儿严厉的味道,女孩儿一惊,就要回头,却全忘了自己的身体重心已经半数在外面了,刚才还记得紧抓着帐篷的手也松开了,这一扭身,彻底偏了重心。
“小心!”
外头的纪墨伸出双手,似乎是要托举的样子,而里头正有一人手疾眼快地捉住了女孩儿的衣襟,把她拽住了,没让她直接掉到窗子外头去。
顺便,里头那人还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是个下巴上都冒青茬的少年人,他看了一眼还没收回手脸上尤带惊色的纪墨,又看了一眼那不远处无动于衷的疯老头,冷哼一声,回头道:“是阿墨在外头,他那个疯老头一点儿都不中用,就眼睁睁看着,不是个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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