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新职位是董事长助理,我不知道这是升职还是降职,我也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我只知道孙斯茹玩得很开心。
早晨一纸撤职通知把我打入地狱,刚才一个微信通知又把我拉去给她老爸做助理。我的一切都是由她左右的,我能做的永远都只是像昨晚一样地听从她的指令并任她摆布。
我们都是人,在物种属性上我们不分高低,但实际上,她为高贵,我为低贱。
进入董事长室之前,我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的一切都是昨晚这般那般换来的。这是一场交易,昨晚付出,今天收获。既然有收获那就一定要牢牢握住,否则付出将会成为一场笑话。
安排好董事长晚上的饭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收拾桌面的时候,我不小心碰了一下栀子花的花瓣。赶紧扶稳花瓶,才发现花瓣并没有碰掉,倒是手掌下缘被划了条口子。
浅浅的一条血印子挂在那里,仔细感觉会有火辣辣的疼,我想把受了污染的脏血挤出来,挤了两下却是徒劳,干疼不流血。
开车去柳子筠家的路上,伤口处有些发痒,我时不时会把手翻过来撇上一眼。前半路,那伤口红肿得厉害,后半路,红肿却渐渐没了,就像是被手掌下缘那块肉自行吞噬消化了一样。
在楼下按响门铃,门禁一会就打开了。我憋了一口气进入电梯,出电梯在走廊里走着的时候,我仍然不敢放下那口气。
本以为我还能在柳子筠家门口磨蹭一会再敲门,谁料柳子筠早就把门打开等着我了。
我推开门进去,屋里只开了沙发边的看书灯,整个空间出奇地昏暗。
“喝点什么?”柳子筠在昏暗中问我。
我总感觉她瘦了不少,心里一阵酸楚。我这个罪魁祸首有什么资格喝东西。“不用麻烦了,我说完就走,不会打扰你太长时间。”
“怎么那么客套……”柳子筠淡淡地说道,而后叹息般笑了一下,“是来跟我说分手的吧?”
我没见她那么虚弱过,我突然想哭。我还爱着她,如果我以前对她的感情是爱的话,那我现在还爱着她,因为我对她的感觉一刻都没有变过。但是,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我已经没资格说爱了。其实,说到底,我从来就没资格说爱。
柳子筠又笑了笑,声音一样虚弱,“哎~”
我冲上去抱住了她,她确实瘦了不少,“你干嘛难过,根本不值得。”
柳子筠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就是会难过要怎么办?”
☆、65
胸口顿时猛烈收缩,谁难过都与我无关,就连我自己难过也可以置之不理,但我永远不希望从来不曾与我为敌还对我有无限耐心的人因为我的错误而难过。
说对不起是没用的,我从来都明白这个道理。伤害已经造成了,对不起就算说个十万遍也不可能让时光倒流,回到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时候。更卑鄙的是对不起对于心软的人还是一种道德绑架。似乎只要做错事的人肯道歉,受害人不原谅不接受这个道歉,一切就反倒成了受害人的错了。
我松开瘦了很多的柳子筠,我要找的东西应该在厨房的抽屉里。于是我直奔厨房,拉开第一层抽屉。拿到东西以后,我走到柳子筠面前,双手递上。
“你拿刀干什么?”柳子筠还没缓过来,声音依旧透着明显的虚弱无力感。
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你杀了我吧。”
柳子筠顿时静默。
或许她是被吓着了,但这并不是一件可怖的事,而是件能解气的事。我拉过她的右手,把刀放在她的掌心,并帮她合上手指。
我拍了拍她的手,“看着我死掉。”说完,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刀。很多人习惯闭着眼睛面对死亡,但既然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想亲眼目睹自己的死亡。
我等了很久,柳子筠始终没有行动。
我突然意识到这个计划有个很大的漏洞,我急忙走到沙发边那盏亮着的灯下,对着灯找来纸和笔开始写遗书。
“有了这个,肯定按自杀结案了事,不会找你麻烦的。”我一边写一边说道,“遗体让他们随便处理就好。也犯不着立什么墓碑,谁都不用来看我。少给这世界浪费点资源也算我最后做了件好……”
脚步声突然响起,我一抬头,看到柳子筠拿着刀往厨房的方向走去。我抓起遗书跟了上去,在厨房门口截住她,“就现在吧,没什么好拖的。遗书已经全部写好了,自杀的动机、方式我都写得一清二楚,没人能找出任何问题。”
柳子筠要过遗书,一行一行地看了一遍。
“没有遗漏了吧?”我想听听柳子筠的意见。
柳子筠轻轻苦笑了一声,把信对折握在手里,“我就当是你给我的最后一封情书了。”
“啊?”我不确定柳子筠的意思。
柳子筠:“虽然现在已经不流行写情书了,但其实好几次我都想给你写情书或者偷偷幻想会收到你的情书。”
“偷偷幻想……”我完全没想到会从柳子筠的嘴里听到如此少女如此幼稚的词汇。
“有人替我爱你也是件好事。”柳子筠耸了耸肩,把头低下。
“我……”柳子筠又陷入了悲伤的情绪,在这种气氛中我混乱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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